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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却不能同意你。”朱慈烺收住笑,话锋一转:“黄太吉素来狡诈,这三门重炮是他倚仗之物,他岂能不严加提防?我料他必有重兵防守,我军想要偷袭,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殿下说的对,我军不可轻出。如今还是应该稳守为主!”李纪泽道。

“可如果不毁了这三门重炮,我军将处处被动……”杨轩犹想争取。

李纪泽摇头:“不然,重炮的关键,不在炮,而在火药,没有火药,重炮不过是一堆烂铁。建虏虽然带了火炮,但携带的火药却一定不会太多,就算在运河之战缴获了我们一些,但三日炮战下来,应该也已经消耗了不少,照参谋司的推算,建虏营中的火药,最多只够使用十日!”

“可城墙能坚持十日吗?”杨轩苦笑。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想知道,并且怀疑的。一时,没有人再说话,城头陷入了静寂。只有燃烧的火把,噼噼啪啪的响。

“不,用不了十日!”

太子温和坚定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原本望着城外建虏大营的朱慈烺转身看向了众人,脸色严肃地说道:“此战胜败,七日之内,就可见分晓。”

为什么是七日?

七日是建虏骑兵杀到河间府,同时也是吴甡两万兵马赶到河间府的时间,七日是天津战船到通州的预估时间,七日是吴三桂攻陷盖州,继而能攻陷海州的时间。

以上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影响通州之战的胜败,不管黄太吉是怎么想的,但在朱慈烺看来,只要吴甡能在七天之内及时赶到河间府,稳固河间府防线,通州他就算赢了,哪怕最后被逼放弃通州,从水路逃走,他也是胜利者。

何况他一点都不觉得,通州会那么容易被黄太吉攻破……

信心是信心,准备是准备,为防不测,朱慈烺令人在西南角城墙堆积了大量的泥土袋和木料,砌成第二城墙,以为第一道城墙的支撑,如此一来,即便这一段的城墙轰塌了,建虏也无法立刻突城而入,明军仍然可以凭借城墙和火器的优势,将建虏挡在城外。

这一夜,朱慈烺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但他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却并不是城墙的危机裂缝,而是黄太吉的阴谋。黄太吉一直都没有在阵前出现,但建虏的攻击却不停,军中也没有缟素,由此可知,黄太吉这老小子还没有死呢,佛祖上帝加阎王爷都失职了,而黄太吉迟迟不出现,除了身体原因,另一个更大的可能是在策划阴谋……

……

清晨,朱慈烺被建虏的战鼓声惊醒,随即跳起来,抓起银盔和短铳,就往城楼的方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