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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虏一共在河岸边造好了三百多具木筏,只一次,就投入了两百具,每具宽度都在一丈,可承载士兵二到三十人。

也就是说,一个波次,建虏就可以送四到六千人过河。

出营、堆矮墙、架大炮、扛木筏、投河、准备上木筏、很明显,建虏想要依靠兵力优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给明军过多反应的时间,迅速拿下河岸,从而冲过运河。

就兵力来说,建虏确有这个实力和把握,此时西岸明军的主力已经撤走。留下的不过六千,而建虏的六万多主力,已经在营中养精蓄锐,足足有一天的时间,中午虽然没有明火,但每一个人都是饱餐,不说满蒙八旗,就是汉军旗和朝鲜军也是士气高涨,建虏军纪又严厉,一出营门,就如溃堤的洪水,向对岸席卷。

望楼上,堵胤锡清楚察觉到了建虏的意图,心中狂跳,手心紧张的都是冷汗,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镇定自若,冷静下令:“照着木筏,炮兵开火!”又向亲兵命令:“点起两处烽火,给通州发消息!”

“是!”

有两名亲卫一直守在烽火台下,得到堵胤锡的命令,立刻点火。

两处烽火台燃起,浓烟直冲天际,十几里之内都可以看的清楚。

这中间,冲在最前的朝鲜仆从军,已经到了河边,随即涉水将抬着的木筏投入河中,而这时,一直静默的明军大炮忽然开始了怒吼,“砰砰砰砰……”随着一声声开炮的号令,白烟滚滚处,一枚枚铁弹,越过运河,向朝鲜仆从军狠狠砸将过去。

为了守卫运河,太子朱慈烺这一次将兵部,工部,镇虏厂和神机营的库房都搬空了,只要是火炮,能堪用的,全部都运来放置在了河岸边,其中数量最多的是旧式的虎蹲炮,但虎蹲炮是近距离的散射炮,无法越河攻击,因此第一波鸣响的乃是佛朗机炮和各种大将军炮。

百余门大炮一起鸣响,火光乍现,声势骇人,炮火响起处,冲到河岸边的朝鲜仆从军被打倒一片。观战的民夫兵小声欢呼,但随即被军官严厉呵斥,随后就再没有人敢随便说话了。

“砰砰砰砰……”

“轰轰轰……”

硝烟弥漫,炮声不断,运河被砸的水柱冲天,虽然有朝鲜仆从军和木筏被明军击中,惨叫倒在河边,鲜血浸红了河水,但两百具木筏还是先后被推下了水,一具,五具,二十具……就像是下饺子一般,河岸瞬间满满地都是木筏,举着大盾和木板的汉军旗士兵在将官的督阵之下,先跳上木筏,接着是圆盾刀斧手,再是弓箭鸟铳手,最后是几个撑杆手。一木筏二十多人,撑杆手鼓足了劲,用力撑杆,推着木筏,向对岸压去。

见建虏兵登上木筏,往河岸这边来,明军都是急,炮兵豁出命,不怕炸膛,佛朗机炮和大将军炮连续不断的开火,硝烟弥漫中,将炙热通红的铁弹,狠狠砸向对岸和河中,有木筏被直接击中,还没过河就散了架,木筏上的汉军旗士兵非死即伤,一片哀嚎,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兵落入水中,惊慌挣扎,所幸岸边水浅,扑腾几下,就落水狗一般的爬上岸来。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