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因为他杜勋现在就是实际上的东宫典玺,东宫人口风不紧,自然是他杜勋的责任。
朱慈烺说的严厉,杜勋自不敢不听从。
他一直在隐忍,想着只要讨太子高兴,终有一天能飞黄腾达,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想到田守信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每日里依然是吃香喝辣,他心中就愤愤不平——这个背叛太子的叛徒,怎么可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最重要的,田守信的徒弟唐亮一直都得太子的信任,并没有受到其师傅的影响,不论出征还是日常在京师,都是常伴太子左右,相比之下,他这个东宫太监却没有多少能靠近太子的机会,这让他不禁有一种惶恐,感觉自己的地位并不稳当,甚至有一种随时都会被唐亮取而代之的感觉。
另外,他从前在御马监的时候,每月多多少少都能有些油水,但自从到了太子府,除了修建府门之时,大赚了一笔之外,其他时候,竟然鲜有额外收入,最大一个原因,太子本人节俭,每餐都没有超过四菜一汤,在府中严禁奢侈,又令右庶子瞿式耜作为监管,瞿式耜也是狗拿耗子,日常时不时的就会突击检查尚膳监,更狗的是,京惠商行的掌柜赵敬之居然向太子献了一套审计制度,将他们商号查账的办法,用在了太子府,太子府日常所需的粮米蔬果也全部都是京惠商行供应,这一来,里里外外都和清水似的,他想伸手也不能。
没有了灰色收入,他就没有办法向宫中的干爹们送银子,他东宫典玺的帽子,就更是遥遥无期。
因此,杜勋内心非常焦躁,建虏入塞的惊恐也没有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今日从此间路过,正见一个小太监提着饭盒,往后院走,心知是给田守信送饭的,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的火气忽然就压不住了,令小太监打开饭盒,然后看也不看的一脚就踢翻,仿佛踢的就是田守信和唐亮,随后就是大骂。
“背主的奴才!”
杜勋不住的骂,不住的踢,仿佛是要将胸中的郁闷全部都发泄出来,一点都顾及自己的身份。
青石小路尽头的小院里,一身素衣,披着长发,没有束发的田守信正站在窗户口,杜勋的骂声,顺着风,清楚的送到他的耳朵里,但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依然是面无表情……
朱慈烺心急如火,出了太子府,急急赶往京营衙门。
京营衙门也就是后军都督府衙门,距离太子府只一条街,朱慈烺到衙门前时,英国公张世泽,抚宁侯朱国弼,恭顺侯吴惟英带着京营众将,已经在衙门前等候了,远远望,黑压压的一群将领,当太子马队在视线里出现时,所有人都是肃然挺身,待到太子在衙门前勒马停下后,所有人又一起躬身行礼,铁甲锵然作响:“臣等参见殿下~~~”
马上的朱慈烺微微点头,示意平身,然后把目光落到站在最前面的三个勋贵的脸上。
第687章 各司其职
三人都披了甲胄,年轻的英国公张世泽站在最中间,戴红缨笠盔,披着红色的大氅,一副精致的小银甲将全身包的严实,看起来很是英武,脸蛋白白净净,衣襟鞋子更是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眼神里满是兴奋,眉飞色舞的,就好像京营提督的官职,他已经梦寐了许久。
和太子目光相对时,张世泽急忙躬身,激动的眼神却透出一丝胆怯——这一来,朱慈烺更加确定了自己对张世泽的看法,张世泽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绣花枕头,只想耍威风,当大将军,怕不会有什么统兵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