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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中静极了。

黄太吉久久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对明太子的担心之中。

黄太吉不说话,祖泽润自也不敢动,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他是败军之将,被明国俘虏放回,以建虏军法的严厉,最轻也是贬为庶民,重一点,斩首,家人罚没为奴也是可能的。

而如何惩处,全在黄太吉的一念之间。

终于,黄太吉抬头望向祖泽润,目光沉思——他不止在思索如何处置祖泽润,也在思索祖泽润有没有说百分百的实话呢?狡猾的明太子有没有什么私密的话语,请他转告他的老父祖大寿,而他并没有全部坦白呢?

常理推断,应该是有的。

但黄太吉对祖泽润的忠心也是有一定一定信心的。

所以黄太吉并不想追究,因为他猜也能猜到,明国太子会说什么话,无非就是动摇祖大寿的心志,说什么既往不咎的宽恕话罢了。

祖大寿已经是笼中鸟,这里又是大清的大本营,不是锦州关宁,所以一点都不用担心祖大寿能惹出什么幺蛾子,这一点,不论祖泽润和祖大寿都是清清楚楚,给他们父子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擅动。

第二,关于祖泽润的处置。

如果祖泽润只是一人,如果没有背后的祖家和汉军旗将领,黄太吉对祖泽润绝不会客气,绝对杀了他,以祭那些阵亡的大清将士,但为了安抚汉军旗,尤其是祖家将领,祖泽润这个人是不能杀的,必须宽容处理。

“贬为庶民,闭门思过吧。”良久,黄太吉缓缓道。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

祖泽润如释重负,对黄太吉连连叩首,等黄太吉摆手,他才敢站起来,低头,小心翼翼的反步向后,一直到了殿门口,方才转过身,正常的迈步离开。

从后面看,他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殿门口,一个穿着黄马褂的带刀侍卫冲旁边的两个青衣侍卫使一个眼色,两人明白,立刻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虽然黄太吉没有重惩,也准许祖泽润回家,但并不表示祖泽润可以乱跑,如果祖泽润有所违背,等待他的必然是严厉的处罚。

殿中,黄太吉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