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厘金税的一些问题,首辅周延儒、四辅蒋德璟先后站出来,进行总结和梳理,最后的决议,厘金税是国策,任何人不得违逆,厘金局衙门前面那杆“奉旨抽厘”的大旗不是看着玩的,各地再有冲进关卡之事,一律从重从快处置。
至于奸商哄抬物价,却说是厘金税引起,各地官衙要严厉查处——棉布和粮米是免征厘金税的,这一点,官府要加大宣传,免的百姓听信谣言,这个建议是兵部侍郎吴牲提出的。
对于查缉人员的奖励制度,在运河施行之后,寻出其间的利弊,有严密的制度之后,再推广到全国。
其间,朱慈烺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倾听,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储君。他是太子,对朝政之事,能不参与就尽量不要参与,以免内外的闲话,虽然大明的体制不防太子,但人心总是难以揣测的,更何况有句话叫做,有父不显子,父皇在座,他这个太子安安静静的听政即可,非有必要,不宜站起来发言。
等到议事即将结束,朱慈烺才轻轻咳嗽一声,站起来,走到殿中向御座上的崇祯帝行礼:“父皇,儿臣有奏。”
立刻,满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意识到,太子怕是又要出招了。
崇祯帝点头。
“父皇,虽然建虏已经退走,但建虏来年很有可能会再犯我边界,修缮长城边关,招募精兵,已经是刻不容缓,所以儿臣请再募三万精兵,充实京营,以备来年再战……”朱慈烺道。
听到此,一些朝臣的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京营不是一直都在招兵吗?太子所奏到底何意?
首辅周延儒老井吴波,次辅陈演和三辅谢升仔细倾听,只有四辅蒋德璟若有所思。殿中群臣,知道太子这番话的用意的,只有他和吴甡。昨夜,吴甡到他府中,密议了一番,详谈了某件事的利弊,请他今日早朝,就算不配合,也不要反对。
此时,蒋德璟再一次细想整件事的利弊。
“儿臣去年初抚军京营之后,发现占役、虚冒、卖闲、包操等弊端十分严重,各营实兵,连兵册上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其中很多还都是无法出战的老弱病残,期待他们这些连兵器都舞不动的士兵来京师,岂不是缘木求鱼?兵如此,战马就更是不堪,实际战马数量比之在册战马,连五分之一都不到,本该是京营的战马,要么是被各级军官以借用为名收归私有,用骡子驴替换,要么是被不法官员私下贩卖,因此儿臣大力整顿,将京营老弱和一些尸位素餐的将官,全部清理出京营,贪墨的战马限期交出或者交罚银,侵占的军田退出,从去年二月到三月,一月整顿时间,得兵三万。而这三万中,真正算的上精壮的,也不过一万来人……”
群臣更疑。
太子怎么忽然说起去年的旧账了?
太子整顿京营之事,虽然太子本人并没有在朝堂上奏报过,但群臣们却听闻了不少,太子现在所说,他们都是知道的,也就是太子能撬动京营的顽石,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整饬京营。
难道太子今日是要自我表功?有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