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座上的崇祯帝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我儿确实不凡,三个月就令京营焕然一新就是明证。如果朕不能御驾亲征,首辅周延儒又怯弱不敢承接,我儿督军确是一个可以的选择。只是我儿尚小,能承担此重任吗?再者,沙场凶险,箭矢都是不长眼睛的,万一我儿有什么意外……不不不,还是不要!
转念又想,吴甡是我儿的亲信,一向和我儿走的近,今日这番话,莫非是我儿授意的?如果是,那就说明我儿早想带兵出征啊。
“太子殿下虽然聪明早慧,三个月就将京营整饬一新,但能治军却未必能谋军。兵者,诡道也,太子毕竟年幼,一旦有所闪失,岂不动摇国本?臣以为不可。”
吴甡话音不落,立刻就有人反对,原来是内阁三辅谢升。
事关太子,朝臣情绪都是汹涌,谢升第一个忍不住。
“太子不止能治军,也能谋军!”吴甡信心十足的看向谢升:“太子胸中的韬略已经胜过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我可以断言,太子领军出征,统领各部大军,最不济也能击败流贼,解开封之围,如果谋划的好,彻底击溃闯贼,肃清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谢升一脸惊讶:“事关重大,岂可武断?”
吴甡却已经不再看他,向御座上的崇祯帝行礼道:“陛下,臣绝不是武断,臣为兵部侍郎,兵部有协理京营军务之责,臣少则五天,多则十天,就会到京营巡查一次。京营军律森然,号令齐整,没有命令,士卒连手指都不敢轻动一下,汉之细柳营、本朝戚少保也不过如此。能如此治军者,必是名将,因此臣以为,开封领军之职,非太子不可!”
“臣反对,太子是国本,不可轻易涉险!”谢升坚持。
吴甡和谢升争论之中,御座上的崇祯帝已经坐不住了,他焦躁的站起身来,在御案后来回踱步。
督抚不堪用,御驾亲征又不行,太子督军又有诸多顾忌,怎么办?
群臣都看着皇帝,等皇帝圣裁。
崇祯帝猛地站住脚步,目光看向一名朝臣:“陈新甲,你以为该当如何?”
陈新甲是本兵,同时也是太子的亲信,他要看,陈新甲是什么意见?
所有目光都看向陈新甲,同时都暗想,对呀,怎么忘记本兵了?
陈新甲心中咯噔一下。
虽然陈新甲并不清楚太子对“朱仙镇之战”的巨大图谋,不过身为太子党,他对太子对开封军情的热心,是非常清楚的,而且当日太子在整顿京营之时,曾经对京营将官说过,有朝一日要带他们出京平定中原的流贼,在旁人看来太子或许是戏言,但陈新甲却知道太子一定是有所“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