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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些政令只在大唐国境之内实施,并不会覆及到他们各自的部落领地,无论再怎么严格,对他们的触伤都少,更可以此证明大唐也并非法外的乐土,让部众们不再热衷于逃散入唐。

早年大唐每有征战需要征召周边胡部势力,甚至还会下令州县官府驱逐境内的逃胡,并勒令禁止招纳胡人奴婢。

如今国力不同以往,姿态不需要做到那一步,但加强对境内胡人的管理,其实也是对周边诸胡部势力的一个示好。

决定脑袋的从来只是屁股,却从来不是种族血缘,那些胡酋邦主们绝不会对入唐胡人的处境不妙而感觉到同情与悲愤。

在这长长的宾胡助战名单中,李潼发现了一个比较古怪的存在,指着名单中一个字号有些讶异道:“倭国使者还没有离境归国?”

倭国向大唐遣使也是颇有渊源,不说更久远,最近一次就是在开元七年圣驾转到洛阳、重点处理与新罗的纠纷时,倭国遣使抵达洛阳。

虽然后世有关倭国遣唐使的研究颇多,但在当下这个时代中,倭国在大唐的朝贡体系中存在感实在不强烈。

一则是倭国本身的势力不足可观,最大的手笔就是在大唐攻伐百济的时候,倭国助战百济,结果就是在白江口一战被刘仁轨打得大败亏输。也是出于对三韩问题的重视,大唐才在白江口一战后特意遣使倭国加以训斥。

二则就是地缘环境使然了,如今的大唐疆域野心还仅止于陆地,更热衷于同大陆上的强权势力争锋对抗,但对海外的邦国势力则乏甚热情,还没有产生什么征服欲。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一时期倭国遣唐的使者素质猥下,对大唐的风物礼仪与文化所知甚少,即便有所交流,往往也都是鸡同鸭讲,交流的效率低下至极,所以朝廷往往也都懒得应付。

包括开元七年倭使入朝,李潼也并没有正式召见,只是责令鸿胪寺负责接洽,至于究竟交流了什么,他也早已经抛在了脑后,起码是不足以对时势产生什么影响。

但也不得不说,倭人虽有各种劣性,但学习能力是真的强。

历史上几次遣唐使都乏甚成绩,可是到了开元年间,对大唐的风俗礼仪文化便有了深入的了解,更涌现出汉名朝衡的阿倍仲麻吕这样出色的遣唐人员,在大唐士林中都享有不低的声誉,同当时的士林人物也缔结了不浅的友谊。

李潼作此发问,是因为在名单中发现了倭国的身影,倭使粟田真人上表朝廷,以武士三百人请求参加大唐攻灭突厥的战事。

如果不是因为名单中有出身标注,李潼看到这名字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恍惚间又穿越到修真界面。略作回忆才想起来开元七年的倭使同样也是这个名字,所以才有此问。

宋璟闻言后便起身笑语道:“倭使的确没有离境,开元七年入朝不得召见,又因彼时同新罗颇有开战气氛,不敢循渤海航路离境归国,便南下扬州盘桓未去。闻知圣驾将要再赴洛阳,倭使便自扬州重返洛阳,早月余之前便已入城,几番递告表书,但臣别事缠身,也未能抽身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