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唐也回应当地的民情呼唤,以陇南曹仁师为西康护法师,率领三千唐军入驻西康城,正式的将西康纳入到大唐的镇防体系中来。
但相对于其他的边防重地,西康仍是一块沟岭横阻的飞地,且因为地近吐蕃,哪怕依靠当地的力量,也很难建立起类似安西四镇那样的都护统治。
相对于吐蕃本土的诸邦部豪酋们,西康当地的力量仍然很薄弱,很难直接干涉影响吐蕃内部的局面走向。眼下是因为吐蕃国内本就权斗不止,所以西康的收复与重建才能顺利进行。
这一次吐蕃赞普身死,对西康进一步的经营也是一大利好消息。无论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权力斗争,相关利益各方肯定需要广邀助力。西康或许还不足以成为正式参与角逐的一方,但也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筹码。
如果说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时机。原本吐蕃赞普自青海逃走已经让李潼颇感郁闷,听到其人横死的消息后也难免感到几分快意,可在仔细权衡之后,对这家伙的厌恶就更大了。
该死的时候不死,不该死的时候倒死的挺干脆!
今年大唐最主要的用力方向自然还是针对漠北突厥的远征扫荡,这一场远征的战役本来就已经有所延后,如今各路将士俱已就位,更不可因为别的事情再作打断。
若吐蕃赞普还能续上哪怕半年的命,李潼都可根据漠北战事的进行情况而做出更加有力的安排,甚至派遣一路偏师直入蕃土,以西康为前进基地,直接扫荡吐蕃核心的王统区。
但两线作战乃是兵家大忌,在漠北战事没有突破进展的情况下,大唐也不可针对吐蕃进行长期且大量的人事投入。
所以在经过一番讨论后,君臣还是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巩固西康、静观其变。
但其实除了这样略显被动的姿态之外,还有一个更加进取的策略,那就是将西康正式的纳入到大唐的封邦体系中来,直接将圣人与德妃的少子封为外藩的藏王。
李潼不知道殿内群臣有无这种想法,但他脑海中某一刻是闪过一个类似的念头。
吐蕃独特的高原地形是很难通过武力进行直接征服,特别那些豪酋邦部们各拥势力,就连赞普都被搞得焦头烂额,并不像后世那样已经经过宗教的驯化,仍是野性难驯。
如今大唐在彼处的宗教宣传已经先行一步,若能以此为基础设立一个外藩,未来甚至可以凭此鸠占鹊巢,取代悉多野家族对吐蕃的统治。
若这样的想法成为现实,虽然未来也要面对外藩离心力的问题,但一个流淌着李唐宗家血脉的藏王统治者,无疑要比高原上那些野路子的豪酋们与朝廷中枢更有话题可聊。
但这想法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便被李潼摒在脑后。并不是说放弃这一思路,而是想到自家那黄口少子仍然幼稚懵懂,李潼实在不舍得眼下便将之放在远邦、天各一方。
但世事的发展总不会完全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尽管李潼眼下爱子心切、刻意不愿提及类似话题,但随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或也将会成为一个无从回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