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虽然有了这样的认识,但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正如李祎所言,大唐此番收复青海乃社稷大计,是几十万将士建功立业的雄壮战争,却被这些贼羌们利用求幸,也实在是让人气闷不平。
郭元振闻言后便笑语道:“圣人雄计,大国之争,岂容此类奸恶贼羌招摇弄势!你等也不必因此不平,我自有计作弄此部!”
接着,他便请郭知运为他安排一处空闲的营帐,用来接见那名跟随李祎来到莫离驿的木卯部酋长之女。
很快,那名木卯部女子便被引至一处营帐中,其人不愧大部出身并深得其父嘉许,虽只一介女流且身在唐军大营中,但行止并不露怯,入帐看了一眼端坐在帐内的郭元振,然后便作礼拜道:“木卯部族女阿青,拜见贵人。请问贵人职称为何,让民女能具礼周全。”
郭元振打量这女子一眼,然后便冷笑一声,继而便抬手道:“我道何人狗胆入营、诓骗吾皇圣恩,原来是柳部的一个孽种。拿下吧,推出帐外砍了!”
木卯部名自是羌语音译,作为海西一个大部,而钦陵深慕唐风也是人尽皆知,为了投其所好,许多麾下酋首也都各拟唐人姓名,以示自己并非不开化的生羌土蛮。而木卯部名合起来便是一个柳字,所以木卯部酋长一宗索性便自称姓柳。
随着郭元振一声令下,两厢自有健卒行出,直将柳姓女子擒下,接着便往帐外拖去。
“贵人何故……民女何罪、竟遭诛刑?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那女子遭此剧变,脸色登时大变,奋力挣扎着,脸庞惶恐的扭曲起来。
听到这女子叫喊,郭元振抬手示意兵卒暂停,望着对方继续冷笑道:“柳部区区海西一狗奴而已,你是哪国来使?也罢,我唐家持符之臣,不需施暴你一孽种女子见威,就让你死个明白!你问我职称为何,我便告你,我便是鄯州郭震,知我名号后,你们这些贼羌伎俩能瞒得过我?”
“鄯州郭震?是、郭、郭……原来是郭府君!但请郭府君明鉴,我部确是诚意投唐,并无半分狡诈!”
听到郭元振的名号后,那女子脸色又是一慌。如今大唐在海东的最高军事统帅自是夫蒙令卿,但是讲到在海西名气最大的唐臣,则就是郭元振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郭元振虽然远在鄯州,但向海西渗透的许多操作都是由其人进行操作。海西方面几乎所有排的上号的豪酋首领,都直接或间接的与郭元振进行过一些接触。
甚至就连钦陵遇刺这样绝密的信息,郭元振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可知他对海西的人事渗透之深,就连钦陵的墙角都能听一听,那些部落豪酋们在他面前更是罕有秘密可言。
“哈,诚意投唐?既然如此,那我来问你,为何来见的不是你次兄柳蒙?是不是怕我知柳蒙之妻乃西康农氏之女,入营即斩?另有你部几员去年曾随土浑伪王西走,遭钦陵截杀积鱼城外,为何不录降书之中?你等贼部惯作两计,若真诚意投唐,为何只遣一女子?我唐家封命庄重,岂一蕃女能轻率拜受!道理讲完,安心赴死罢!”
说到这里,郭元振便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军卒继续将这女子拖下去行刑。
那女子虽有几分出身大族的气度,但也终究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猛士,眼见郭元振是铁了心的要杀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凄厉吼叫道:“郭府君饶命、饶命……不是我、是、是我阿耶……是我阿耶他心内迟疑,担心就此投唐难得见重……饶命啊、府君!我部、我部所搜绘宝图不只此前所献,仍有更多详隐,阿耶、阿耶他想凭此西逃……府君若能饶我,归部后我一定尽数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