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闻言后又忍不住发问道。
“庐陵王与世隔绝、权势俱无,作何心意,都是次流。唯其身位所当,奇货可居,群众相谋,不得不防。”
讲到这里,裴伷先又叹息道:“当年自庭州归国,心中也不失妄计。然今上用我,仍循于枯骨旧孽。但有一二包容之计,给我宿卫之职,哪怕来年两京再生异变,圣驾临危,死事之众则必有我!如今将我放于山南,用于不义,可见仍是目我为邪异之流。此一身辗转于南北,几遭灾厄而不毁志向,难道只是为了舔食天家几副血肉而搏求邪幸?”
“庐陵难托,圣人不识……阿郎、阿郎你是要?”
“圣人昧识,不止于我。韦承庆高在凤池,国临危难,其族力不使用于河北,反布置于洛南,可知其心叵测。其人招摇我家旧迹而收聚世族勋门之人心,却阻我于江湖,更知其表正里邪,来年乱由,必出中书!我若不亲近庐陵,必茫然不知死之将至,今先作投诚,一旦有事,庐陵则必咨询于我以求众见。或再投江湖,或驰告名王,一点短计,也只是落魄之人不屈命运的执念……”
第0751章 突厥退走,契丹反唐
本该是合家共渡佳节的年尾时节,结果因为突厥的入侵,整个神都城都笼罩在一股战争的阴云里,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节庆。甚至连朝廷一些必要的礼事都能免则免,整个朝廷上下都紧张的等待着河东所传来的后续战报。
朝廷方面的反应不可谓不迅敏,五千羽林军过河之后便向并州驰援而去,昼夜兼程、不敢贻误,并很快便在太原南部的清源遭遇了突厥贼军。这一战,突厥贼军以逸待劳,大破五千羽林军。
当这一战报传回朝中的时候,举朝哗然,突厥入寇所带来的威胁直线上升,皇帝李旦自是震怒不已,与突厥此战不仅仅只关系到当下的内外局面稳定与否,更直接决定了后续朝廷威严能不能重新树立起来。
神都革命以来,陕西道大行台捷报频传,屡破贼寇,已经让朝情人心焦灼有加。此番突厥入寇,本以为是朝廷宣威的良机,却没想到首战便是大败亏输的局面,这结果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盛怒之下,皇帝直接下令遣使入军收捕督战不利的朔方道大总管李怀远,拿入神都问罪,要严惩这败师辱国的庸臣。
但问罪量刑还在其次,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要继续布置反击。在后计相关的讨论中,朝臣们也清晰的分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便支持由陕西道大行台出兵河东,自突厥入寇的消息传入两京,陕西道大行台便一直在殷切请战,奏书一日数达,态度可谓积极。
行台甲伍大置,单纯的军事力量方面,无疑是要远远超过了朝廷。朔方道行军前锋的那五千羽林军,已经是朝廷在短期内能够征调出征、为数不多的精锐力量,结果却被突厥伏击落败。后续虽然仍还有卒力继续征发北调,但无论是武装水平还是战斗力,都要大大落后于前锋精锐。
而且突厥贼军竟然已经出现在并州南部,可见其席卷之势已经极为严重。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还没有收到太原陷落的消息,但突厥围点打援之势已成,后续如果没有精军投入作战,实在很难扭转这样一个恶劣的局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忌惮而仍然不许行台西军出战,这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太原作为唐业龙兴之地,一旦被突厥攻破,那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将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