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宜策马向前,视线一转,脸上便露出几分笑容。
他此前作为西京留守,在长安待了一年有余,对于长安城这些人家也都有一番了解,视线这么一扫,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底,望着众人笑语道:“我是何人,想必不用再多作介绍了吧?”
“见过大王!”
西京众人纷纷下马,向武攸宜拱手见礼,心里的疑惑却喷涌而出,不是说神都革命,雍王亲自砍杀了武家诸人,怎么建安王还活着,而且还跟随雍王大军一同返回西京?看其架势,也不像是被雍王拘押,反倒是在军中颇有地位的样子。
“神都革命,海内俱知,岂可再以故号相称?你们如此呼喊,是要让我不容于世!”
武攸宜闻言后便一瞪眼,脸色也顿时拉了下来,他早前在西京时,也常跟这些人家打交道,很清楚该要如何恐吓这些色厉内荏的家伙,让他们知惊知惧,乖乖听命。
众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又是一变,忙不迭摆手道:“不敢不敢,我等久居西京,不能明察神都消息,实在是不知……”
“量你们也没有这个胆量!如今朝中巨寇不存,旧态不复,我也感恩受命,不敢再恃故眷,投身雍王殿下帐前,积事建功,如今降爵平阳郡公,职领雍州长史。今次且恕你等不知之罪,但若还有邪念滋生,即便雍王殿下不问,我也绝不轻饶你等!”
武攸宜两腿夹住马腹,也不下马,只是居高临下望着众人冷声道:“殿下出营巡事,着我接待你等。彼此也算故人,不要以为我猜不到你等心中有什么阴谋暗算。如果以为雍王殿下少知乡情便可欺诈蛊惑,那你们就错了!闲话少说,既然已经入营,那就随我入帐吧!毕竟稍后许多言语,也不可公开宣说。”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是一惊。虽然武攸宜也只是语焉不详,但听在他们耳中,似乎每一句都充满了暗示,好像他们所担心的事情将要发生。
“入不入帐?”
眼见武攸宜已经转马向就近一处大帐行去,众人站在原地,纷纷以眼神交流,特别那个阴公,更是承受了最多的审视目光,而他本人,额头上也是冷汗隐现。
“怎么?难道还要我亲自逐一相请?”
武攸宜策马走了几步,察觉到后方众人并没有跟随上来,手中马鞭一抖,继续冷哼说道,语气已经非常不善。
武攸宜话音刚落,后方随从的将士们已经分散开,隐隐将众人给包围了起来。
眼见这一架势,众人更加胆寒,只能低头一步一挪的往军帐中行去。
进入军帐后,武攸宜当仁不让的端坐正位,其案上正摆着李湛刚刚送来的西京城外诸水所设碓碾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