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峤忧心忡忡的退出了雍王府,刚刚行至坊门前,便见对面一众张氏家人匆匆向此行来,他便站在坊门一侧等着。
“巨山,你、你这是要往雍王府去?”
为首的张循古自然也知道李峤跟雍王交情不俗,及见李峤站在这里,顿时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抄起李峤的手腕便往坊内拖去:“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要前往拜望殿下,同往、同往!”
李峤却足下生根,站在原地不动,振臂甩开张循古,吸一口气说道:“请问张少卿,与潞王家人合籍一事是否属实?”
张循古闻言后愣了一愣,片刻后才涩声道:“此中另有隐情,我事后自然会向家人详细解释,眼下所急,是千万不要让两位殿下……”
“已经晚了,阿舅已经被雍王殿下教令投往宪台。”
自张循古口中得到证实,李峤脸色更冷,他的母亲与张锡是亲姐弟,因此他与张锡这对舅甥关系要更加亲近,但跟张家其他人那就马马虎虎了。
得知张锡落难,李峤赶来求请,那是他对这个舅舅的感情。可现在摆明了张锡是受其族人连累,所牵涉又是这种名族耻于言之的合籍之事,李峤如果再要牵涉其中,他家亲长也不会放过他。
毕竟他们赵郡李氏牌子要比清河张氏硬多了,族人们也更加爱惜羽毛,如果因为帮他舅舅而把他们家的旧事再翻扬出来,李峤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此为贵府家事,少卿不必诉我。刚才我也已经拜望过雍王殿下,听受教命,如今则要归省就事,请恕不便相陪。”
听到李峤这么说,张循古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忍不住追问道:“雍王殿下与巨山言及此事?那殿下态度如何?”
李峤见张循古那松皮老脸上冷汗淋漓,心中又是一叹,现在知道怕了?那你们没事又去撩拨雍王干啥?
潞王已经连张氏害他不孝这种话都说出口,至于雍王且不说那些扯虎皮做大旗的宣言,已经通过了实际行动证明了对此绝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李峤仍不知两位殿下何以反应如此激烈,但也猜到当中必有隐情。张循古又担任司属少卿,结合二王封事,他其实已经不乏猜测,所以也就更加的不想再涉入此中,不想因为张家背地里的小动作而完全破坏了他与雍王的交情。
“殿下态度如何,少卿可以自往端详。只不过,这件事已经不是少卿一人能当,有什么人情积累,那就尽快引用起来吧。”
跟张循古点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后,李峤便也不再久留,直接抽身而走,往天津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