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有几分不确定,下意识抬眼望向魏王与梁王。但这两人各自神情阴郁,也根本不理睬他们的眼神征询,只能各自起身告退。
待到诸王退去之后,御正李氏又走向魏王。武承嗣不敢再作姿态,从席中站起来,望着女官神态和煦道:“我知陛下事务繁忙,本身也是闲散,不敢急切求见,暂候闲堂,随时待传。”
李氏闻言后,神情有几分尴尬,摆手向身后一招,自有宫人抬来几个箱笼,里面装着满满的佛经。
李氏低头,避开武承嗣好奇的眼神,低声道:“陛下有言,佛事尤需谨慎心诚,否则冥福便无足称厚。魏王殿下乃宗家长息,且归魏国寺,毕竟大德高僧,开坛普渡,胜作水陆法会,厚积功德、裨益宗家。”
武承嗣听到这话,顿时瞪大眼,吃吃道:“可、可是我儿女,他们、他们都已入宫……”
“这一点请魏王殿下放心,圣皇陛下也有制令,诸馆阁学士、内外命妇都会循时入宫,几位大王、县主绝不会失教。”
李氏继续低头作答。
听到这里,武承嗣再无此前的笃定与暗喜,一脸的失魂落魄,上前一步甚至要抬手去抓御正手腕,却被李氏机警退后避开。
他仍瞪着眼疾声道:“陛下驾在何殿?请御正归告陛下,我、承嗣年虽虚长,却仍懵懂,请直叩陛前,当面奉制……”
“圣皇陛下言止于此,妾也只是恭走传声,请殿下不要留难。”
李氏讲到这里,又转头望向武三思,说道:“陛下着梁王殿下入见。”
武三思本来还在席中冷眼看戏,闻言后忙不迭立起,一直提着的一颗心也放松下来,如果不是顾忌武承嗣还在场,几乎已经忍不住要击掌暗贺起来。
他站起身来,对着武承嗣说道:“设坛普度,积福宗家,礼事庄重,不逊祭祀。此事必阿兄能为,余者谁敢代劳?阿兄宜速往,须知神佛难欺啊!”
武承嗣这会儿还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与茫然中,听到这话后,缓缓转头望向武三思,眼神已经是怨毒至极。
武三思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一慌,不敢再说什么风凉话去刺激武承嗣,忙不迭快速离开殿堂,并在宫官导引之下,快速往内殿行去。
大内武成殿中,武则天抬眼看着武三思入殿礼拜,举手示意对方入席,缓缓开口道:“来某上书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