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口中喃喃自语,对于这个结果,既有些失望,又暗觉惊诧。南衙十六卫,讲到最近宸居、贴身拱从,无疑就是左右千牛卫。他奶奶居然将他安排在这样一个位置上,李潼真是没有想到。
这个位置,所体现出来的已经不是权位高低,如果不是绝对的放心,君王怎么敢将这左右近位轻授于人?
李潼自己心中长存险谋,倒是没有想到他在他奶奶心目中,已经变得如此不同。但是,授予自己如此亲近之位,却又将韦团儿下用于他邸中,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韦团儿情绪也已经由最初的狂喜渐渐回落,眼见大王只是皱眉不语,自己也有些忧心忡忡的忐忑起来,口中低声道:“陛下将妾赐用大王内邸,回想所言,原来是早已经知道、知道……妾喜极犯蠢,当殿应下,这、这会不会给大王带来麻烦?我真是蠢、我……”
她攥起拳头,一脸懊恼的敲打自己光洁的额头,然而不旋踵,粉拳却被大王手掌握住。
李潼看着这一脸忐忑不安的娘子,本来有些复杂的心情渐渐变得轻松起来,你现在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感受着大王手心温度,韦团儿双颊霞红,眼眶里复又水汽积聚:“妾、妾情心妄动,无顾尊卑……只盼能真正入侍大王,哪怕只得短时……今次、今次。”
“没什么,既是陛下恩典,韦娘子你安心领受,余者不需多计。邸中正是空宅冷清,正需人气入庭,但起居用度,终究不比禁中周全……”
李潼还没有说完,娇躯已经扑入怀中。听到大王要接纳自己且无作埋怨,韦团儿满心的激动、喜悦,甚至不顾堂前还有两名同行宫官正探头窥内。
一身温香在怀,李潼心中也难免旖念略生,但还是克制着拍拍韦团儿后背,温声道:“娘子且稍后短时,让我更衣之后便同入禁中,谢恩之余,顺便收拾了娘子起居日用,往后自可庭中长对。”
“不、不必麻烦,妾唯此一身,只需尺席,余者再无念计!”
听到这话,李潼也是感怀不已,他是一个相对冷静克制的人,并不太能理解韦团儿这种义无反顾的热情,但既然这热情是倾于自己、自初弥深且矢志不渝,总有责任加以照顾。
待他行出厅堂往后厅行去,便见到不远处走廊下薛崇训与李幼娘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薛崇训正一脸热情的指着中堂方向对李幼娘说些什么。
李潼见状后,当即便撸起袖子走向两人,正对这个方向的李幼娘正好看见,小脸上不免一慌,连忙抓住薛崇训并凑近过去作仔细倾听,薛崇训见状不免说得更加认真,浑然无顾其他。
一直等到李潼行近数丈之内,李幼娘才大吼一声:“阿兄来了,快跑!”
她自然是转身便逃,但在逃跑之前,却把薛崇训一把向后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