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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贼实在该死,无端挑衅,邪言诛心,我一时把持不住,这才……”

李潼这会儿又换了一副激愤不已的神情,仿佛刚才险些弄死来俊臣的并不是他。

“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还是该要赶紧想想要如何善后。”

太平公主叹息一声,转又小声道:“既然已经做了,还不如直接制死,留下这一个后患,也是麻烦。”

李潼闻言后,心里又是一叹,果然这个姑姑是他们家的人。

他不是没有胆量弄死来俊臣,而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直接搞死这个家伙。虽然说早在这个来俊臣还未发迹之前,他便动念要挖出这个家伙搞死,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如果来俊臣还是一个布衣平民,死就死了,不会有什么大的震荡风波,可是他现在已经进入官场,且已经成为宪台官长,一个如此显赫的政治人物是死是活,那干系就大多了。

匹夫一怒、伏尸两人,这样的勇气谁都不缺。可是爆发之后该要如何收场,则就是一个大问题。

李潼之所以不杀来俊臣,原因很简单,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或者说风险和麻烦要远大于回报。

如果来俊臣死了,那么得利最大是谁?当然是朝堂上那些大官要员们,死了这样一条肆无忌惮的疯狗,他们为官做事都要更从容得多。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李潼的人。

当然为了大家的公共利益和安全,李潼倒也不惮于犯险,想来俊臣还未发迹之前便想弄死其人,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

可是现在,老子是脑抽筋了才会一个人犯险给你们谋福利!

西京城里,薛季昶根本就不关心窦家究竟有没有行刺少王,只是忙自己的一摊事。魏元忠则是刻意的避开少王,不发生什么直接接触。

如果这些人肯于流露一些善意,大家有事商量一下,那李潼还真的可以不必在意个人眼前的得失,大家齐心协力,共度时艰。可是现在摆明是各玩各的,我咋那么瘾大,给你们解决一条疯狗?

当然,如果他真解决了来俊臣,满朝大臣们应该也会对他心存感谢。

但他们报答的方式很有可能就是将这一份感激默默收在心底,然后群起攻之,将少王彻底逐出朝堂,你哪凉快哪待着,不要再在这里碍事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