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待时,大王良计!如此雄姿不能入主,大位更待何人!如此英主不能入事,拙才更待何人!”
郭元振再拜于地,语调中已经多了一些真挚意味。
“起来罢,就座论事。”
李潼讲到这里,话风突然一转又问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官声败坏并非短时,何以还能秩满续任?”
郭元振十八岁便高中进士,虽然守选几年,但解褐任事时间也已经不短,通泉县尉便是其初任之官,胡作非为还能待上这么久,若说朝中没有关系,也绝不可能。
虽然说日后郭元振是另有机缘,但县尉乃是流内最基层的职位,一县数员之多,全国则有数千员。犯了罪还能被武则天亲自接见,如果没有上通的关系,也绝无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郭元振对此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家父于神都供事司宾寺,任职司仪令,因此关照,仆才能苟且于事。”
李潼闻言后才有了然,难怪路子这么野,原来也是李刚的儿子啊。
司仪令秩为正八品,职权则是负责朝廷凶礼诸事,主要就是在朝官员的丧葬事务,少不了要与满朝大臣门户打交道,因此结交一些人脉也是正常的。同时怪不得史书夸郭元振,都要说借钱供人做葬礼,原来也是有渊源的。
不过郭元振已经这把年纪,其父肯定也是五十多乃至于六十朝上的年纪,才混到一个八品的寺官,纵然有些能量,想必也有限。能够对儿子稍作包庇,但却不足以再提拔美职,所以郭元振才能在通泉县祸害这么多年。
“得了,别的不再多说。你这一次连累史县尉伤身伤事,该要怎么善了?”
李潼也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该做的交代还是要做,而且这个新人还满腹算计,远不如史思贞这个小迷弟耿直。
郭元振闻言后则说道:“那犯人已经走脱,仆也难追,即便追回入案,若连累了我,难免还要骚扰大王。史县尉既坏于事,仆便补他几桩事功,近京诸乡宗,蓄奴者不在少数,仆自有底册存留,其中有不知我者,俱可系入案中。”
李潼听到这话,又刷新了对这家伙没节操的认知,人家好歹也是你的客户,转头就把人给卖了?
郭元振见大王神情怪异,振振有词道:“登第解褐,嫁娶着新,仆能遇大王,同样人道大喜,该以新态示人,痛改前非,不可眷恋于故,执迷旧事。”
李潼闻言后更觉无语,虽然会显得没底气,但还是想问一句,新人总成旧,以后你会不会也这样义正辞严的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