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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见状,连忙下拜离席道:“臣阅过此奏,觉得薛师朝日所请未尝没有……”

“没有什么?他是一个方外闲人,你兄弟也要伴他发癫?三思还要重批加奏,他还做什么夏官,去白马寺知客罢!”

武则天是真的怒了,将武三思呈送为新平道将士请功的奏书劈头砸在了武承嗣的脸上,武承嗣不免更加惶恐,连连叩首请罪。

“新平道诸事,不准再提,不准再议!”

武则天又恶狠狠说道,心中羞恼有加。

武承嗣自然连连应是,但其实心里又何尝不觉得委屈。

他倒是有这种觉悟,也感觉薛怀义是在犯浑,可是武三思这个贱腿子主动把这件事揽过来,他若不奏,不免又担心得罪了薛怀义这个干姑父,只能硬着头皮绕过政事堂送入禁中,果然不出所料,被神皇迁怒敲打一番。

看着武承嗣唯唯诺诺的样子,武则天心情更增几分恶劣,及至又翻阅几份献瑞贺表,心情才渐渐平复过来。

“是了,河东王今日入职麟台,可有什么言行堪论?”

想到近日喧闹的献经诸事,武则天难免又想起那个越看越顺眼的小孙子,又开口询问武承嗣。

武承嗣听到这话,心中稍作一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身上掏出来麟台监沈君谅呈交文昌台的奏书。身为武家人,他自然不愿见少王过于风光,将这一份奏章贴身收藏,打算神皇如果不问,便直接藏匿下来不向上呈交。

武则天抬手接过宫婢转呈的奏章,视线不喜不怒的扫了武承嗣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看起奏章。

匆匆览过之后,她脸上已经展露笑容:“沈君谅也是侍台老臣,怎么满纸胡言?说什么少王才器瑰秀、文笔有神,那小子不过自恃几分薄弱才情,趁人不知,夸奇耀新罢了,岂能当如此赞誉。还要入直待诏,这不是笑我朝野无士?谬论,谬论。”

口中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却又返回头来将这一份不长的奏书再读一遍,心情不免越发的欢畅,更有几分恶趣滋生。她此前将少王授为麟台员外少监,便有宰相谏言恩宠过甚,麟台清高,非幸取之地,可少王刚刚入事,麟台大监便上书盛赞,那些反对者又该作何论?

“独孤卿云墓志铭何在?速去取来!”

放下沈君谅的奏书,武则天又抬头吩咐武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