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视角,周兴近来颇受神皇付以隐秘之事,了解的内情要更多。
抛开这件事情且不谈,今日朝堂上宰相明显分出两派来,其中一派要更具攻击性,意图撇开丘神勣直接染指南衙军权。另一派如张光辅却是收敛其锋芒,想是有其顾虑。
神皇陛下如此表态,很明显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腹丘神勣被牵连其中过甚,或者说不想在同一时间树立太多打击目标。丘神勣自己底子已经潮得这么狠,居然还念念不忘要除掉少王。
且不说丘神勣是怎么想的,周兴是不想陪他趟浑水,略作沉吟后才继续说道:“兴并非厌劳推诿,只是为大将军小论目下情势。边疆创功,外事将定,可知国中变革在即。大将军若除后患,实在不必此时横生逆枝,大可顺势而望,以待事成。”
“怎么说?”
丘神勣虽然不满周兴推诿,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他解释。
“唐家气数分流,岂独嗣雍王一脉!神皇陛下将创新庙,唐家分流支脉自需一一剪除。实不相瞒,卑职目下案事已经收录恒山王隐细,顺势扫荡,嗣雍王一家祸将不远,实在不必抢争一时,牵强陷之。”
周兴颇有神秘的小声说道。
丘神勣听到这话后,脸色也是陡然一变,继而追问道:“此事当真?”
时下并无恒山王这一王号,所代指则是庶人李承乾,其人尚留子嗣于世。李承乾虽然在太宗朝被废为庶人,但毕竟也曾是大唐储君,曾集人望、气数于身。
神皇要革命,自然要除掉这些唐家残余。周兴说要顺势扫荡,趁着这一股劲头除掉同样是废太子后代的嗣雍王一家,丘神勣一听便觉得远比自己眼前这一打算靠谱。
“既然有了这样的谋算,为何不早说?隐此一言,却让我误解侍郎,以致伤情,真是、唉,此事就此作罢,且由侍郎权度。”
丘神勣沉默片刻,便抬手收回了属下整理用于构陷嗣雍王一家的卷宗,神情已经大大好转。
他选择以此构陷嗣雍王一家,其实心中也存迟疑。毕竟自身眼下处境并不算好,先是强求出征突厥违背神皇意愿,之后武三思暗示他助推北衙军事他也迟疑不定。
丘神勣近来也在思忖,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全赖神皇提拔,本身对神皇也有着足够的忠心。
之所以近来有所离心,主要还是嗣雍王一家这一心结难除,特别这一家人近来渐有起色,大有重获神皇亲昵的趋势,难免让丘神勣心生自疑。之后一系列的举动,也都因此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