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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薛怀义对此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趣,李潼也不藏私,随口解释了一下这些图画中的意思,也是表明一下自己真的是在搞闲戏,而不是贼心不死、训练特种兵搞什么高空潜入。

薛怀义本就精力过剩,又性喜猎奇,听到李潼讲解那些飞舞的套路并舞台效果画面,一时间不免心痒难耐,急欲一睹,又听永安王说内教坊还未演戏,只是他闲来偶发的一点逸趣思路,失望之余,又指着李潼笑道:“王是真的趣才,此种戏舞,若能演出,还不夸美人间?”

有了太平公主的例子,李潼对于武则天近畔之人对人才赏识的价值观已经有些免疫,对薛怀义的夸赞也只是笑纳。

薛怀义对此却抱极大热情,及至听说李潼于内教坊翻曲要在大酺献乐,更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表示明天也要一同前往内教坊观赏,并催促李潼再画几幅效果图,大有一种要将想法变为事实、御前呈献,大出风头并固宠的想法。

李潼对此自无不可,说到底,他的主要任务还是活命,至于推翻他奶奶的武周乃至于弯道超车、搞掉两个叔叔,那都是后话。这些副业的开辟,也都是围绕主要任务,敝帚自珍那是本末倒置。

再说眼下这对男女还是你侬我侬、恋奸情热,也无所谓强分彼此。

最好是丘神勣宫中耳目打听到永安王阴结宫中力士、戏弄为名、图谋不轨,一股脑捅出去,那也挺有乐子。希望薛怀义精勇如初,血仍未冷,拿出垂拱初年当街打死御史的豪气,干掉一切敢于触犯他的家伙。

最不济,如果能够跟薛怀义多多往来,落在丘神勣眼中,也会形成一种震慑,让他不敢轻易发动。毕竟他再怎么位高权重、嚣张得意,也不好当武则天面说:我要弄死你孙子,让你小老公躲远点。

出风头的事情,薛怀义不甘人后,再加上李潼言谈之间的劝诱,讲着讲着,甚至已经考虑到明堂周边哪一处殿堂适合呈现这种新的舞乐形式。

不知不觉,天色将暮,薛怀义并不急着离开,但仙居院却已经有人访来。

来者乃是此前造访过仁智院的户婢韦团儿,入堂看到薛怀义与永安王并席而坐,聊得尽兴,韦团儿便笑起来:“神皇陛下还担心薛师俗情难悦,着我引归,没想到已经与大王并席倾谈如故。两位都是俗流张望的隽才,此番相见,不知可有引见恨晚之憾?”

李潼听到这话,心中难免恶寒,自觉不配与薛怀义这人间奇男子并论,趁势离席而起,并抬手笑道:“韦娘子谬赞,实在不敢当,薛师人物俊朗,近则令人形秽。只是难得贤长敦教,让我不舍远之。”

韦团儿美目凝望永安王,眸中光彩流转,这眼神反倒让李潼觉得比面对薛怀义还有几分别扭,低头避开并返身扶起久坐腿麻的薛怀义,继而笑道:“薛师才趣卓然,表里如一,实在让守义恨言别离。但既然尊长召至,也只能苦候聚期。”

薛怀义倒是还想继续聊一聊艺术的创新,但他近来也不是能够常常得神皇召见,再加上心头还横亘太平公主一事,抬手嘱咐跟随韦团儿来的宫婢收起那些图纸,才又对李潼说道:“常听人说谈吐芬芳,永安王正是如此。聚期何须苦候,明日内教坊待我,和你同赏舞戏。”

说话间,他已经行至厅中,看了一眼含笑迎上的韦团儿,视线不过一触即收,对待这美婢韦团儿反倒较之寻常宫婢还要冷淡一些。

李潼兄弟三人并院中其他杂余人等,此时也都一同跟在薛怀义身后,将他送出仁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