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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又问:“若曹孟德围攻下邳,又当如何?”

“从壁上观。”陈宫云淡风轻。

吕布又是一愣:“顷刻前,公台自言,‘妻儿俱在城中,岂能从壁上观’。言犹在耳,何以食言?”

陈宫答曰:“此‘从壁’,非彼‘上观’也。”

言下之意,有备而来。此刻行“壁上观”,乃是应对之法。

吕布抱拳求问:“公台,何不明言。”

陈宫答曰:“曹孟德所惧,非甄都天子,亦非六雄之中。唯蓟王一人也。蓟王汉室宗亲,布衣而王。总王权之极。虎踞河北,尊王攘夷。先帝前后二诏,应叔侄三人。才有天下三分。今曹孟德为三公,总甄都朝政。天子诏命‘共击泰山’。曹孟德若行‘假道灭虢’,围攻下邳。便是大不敬之罪也。知曹孟德行大不敬之事,蓟王何为?”

“蓟王必传檄而讨之。”吕布终有所悟。

一言蔽之。此计,胜负不在曹吕,而在河北。

陈宫又笑:“因知曹孟德,必行‘假道灭虢’。故卑下,反其道而行之。设‘反·假道灭虢’之计也。”

吕布如何能不领会:“此,便是一计二意(二重含义)。”

“然也。”陈宫得意之极。

话说,智多近妖,望而生畏。史上,正因贾诩料事如神,“(李)傕等亲而惮之”。若非投曹后,明哲保身,刻意藏拙。贾文和,当如许子远,必难善终。

“亲而惮之”。许亦是,吕布此刻心境。

“曹孟德当做何为?”吕布随口一问。

“决泗、沂水以灌城。”陈宫写意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