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交易,救世难。”夏馥叹声苦笑:“老朽时日无多,恐令足下空手而回。”
“无妨。”文士答曰:“朝闻道夕可逝,犹未晚也。子治先生,何必言迟。”
“知己难得。足下既有‘慧眼’,老朽自当倾心相交。”老者言道:“先易后难,如何?”
“一言为定。”
洛阳西郭,十里函园。二崤城,官堡。
十月初冬,夜晚霜寒。贾诩独登高楼,俯瞰万家灯火。少顷,阎行挑灯,引荀攸登阁相见。
“文和何故心事重重。”荀攸与贾诩,相处日久。二人相交莫逆,知之甚深。
贾诩笑曰:“《诗》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诩今日之忧,公达知否?”
荀攸言道:“乃为‘神上宗师’而忧。”
“知我者,公达也。”贾诩请荀攸就坐。
炉上美酒已温,阎行为二人斟满耳杯。
对饮后,荀攸落杯言道:“想必,文和已窥破‘神上宗师’之真身。此人乃我主身旁,肱股重臣。又积功甚著,掌控要害。牵一发而动全身。故投鼠忌器。”
“正是如此。”贾诩言道:“我主性情中人,赤诚待人。若知此事,必身心俱创。更何况,此人时日无多,生死只在百日之内。”
“哦?”荀攸忙问:“何以知之?”
贾诩取一手札递出:“乃此人诊籍(病历)。华大夫亲笔所书,焉能有假。”
荀攸先看患者名录,不出所料。又细看病情,表情凝重。此人病入膏肓,已服麻沸散镇痛。华大夫断定,活不过百日。
荀攸心领神会:“只因时日无多,又颇多善举,故文和不忍揭发,令其声名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