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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少女轻轻点头。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文士轻抚三缕长髯,一声笑叹:“然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终归有迹可循。”

“张角自得我家真传,今已称‘大贤良师’。持九节杖,为符祝,教人叩头思过,赐以符水饮之。得病日浅而愈者,则云此人信道;得病深而不愈,则云此人不信道。成与不成,皆引无知百姓,五体投地,深信不疑。传闻已收拢十万信众。”

“张角行事,与人‘相面’,一个道理。”文士笑道。

“话虽如此,然张角野心初露,断难清静,更难无为。”少女一语中的:“乱天下者,必张角也。”

“清静无为,已治不愈天下顽疾。”文士答曰:“或如张角,聚集信众,破而后立,大有可为。”

少女无言。

轻车在市内穿行,路过酒垆,被文士叫停。门前酒旗书曰:“正阳酒垆。”

“市中酒垆,只此一家。”文士掐指一算:“吟诗作赋岂无酒,高士或身在其中。”

父女二人,相伴入内。老奴自赶车去后院不提。

入一楼通铺,父女除鞋上榻。酒保并好妇,遂近前侍奉。

待好妇屏退,少女问道:“阿爹可寻到高士。”

“即来则安。”中年文士似有所获。

顺父亲所看,少女遂见一老者,临窗独酌。老者烟熏火燎,形貌毁瘁,泯然众人。与周围酒客,别无不同。

少女疑道:“窗下老丈,便是阿父欲寻高人?”

“十之八九。”文士轻轻颔首。

“何以知之?”少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