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人信誓旦旦宣称,在终南山上的玄元皇帝庙有天降瑞鸟,而作人言口称此劫当过继续保扶大唐三个甲子的国兆和气数。
又有人在十王宅中当今圣主的故邸,发现大若锅盖的赤芝数朵,当作国家中兴之鉴;还有人见到黑色大喜鹊群聚于东待漏院内久久徘徊不去,而做那吉瑞之舞;
然后又有扶风县僧众禀报,法门寺中供奉的舍利塔突然光明大作而天见梵音,隐有诸菩萨、护法像随天花现于寺中,遂敕令士民捐纳供奉以为水陆法会十天十夜。
然而,在皇城大内的政事堂中,却是一片夏日炎炎之下不用任何的窖冰,也能感受到的惨淡肃杀和森冷入骨的气氛。
“这又是什么干系……大盈、左藏诸库为什么大都是空的,余下库中也都是陈年朽烂之物。”
重新成为政事堂宰相执领的郑畋,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顶盖几乎要将自己的进贤冠给烧起来,而寒着脸对着左右厉声道。
“我奉旨前往东都开府之前可是怎么交代,这些可是为了备战御贼的筹备,谁都不准擅动的关要之资……”
在场的豆卢緣、崔伉等诸位宰相、重臣不由的面面向觎;然后才有新近自翰林学士提任而来的同中书门下事王徽、裴彻,各自面有难色的相继解释道。
“却是那卢(携)子升暗自勾连了大内的田大贵人,以内奉供用为名相继提走的……”
“更有天子的内旨为凭,我辈竭尽全力也无法拦阻啊。”
“那神策军的甲仗库又是什么情形,里面的大多数甲械辎重哪里去了……还有飞龙六厩里的蓄马呢……”
听到这话郑畋不由有几分气绥,随又愈发光火起来严词质问道。
“这这……其实在半个多月前,就被田枢密相继拨付往蜀地去了……有内甲仗库使宋昀轩可为证……”
在场的唯一一名中使,左神策军中护军使李文贤嚅嚅道。
“国之大贼,何其多也……又叫我如何收拾呢……”
霎那间郑畋只觉得几要七窍生烟,天地倒转的一阵头眩,狠狠一把勿板投掷在地上而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