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洪承畴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陈子壮的心里不由一叹,揖手道。

“亨九……”

不等陈子壮说话,洪承畴就说道。

“秋涛,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这个汉奸,好吧,当年铸成大错姑且不问原由了,皆是老夫之错,今日谈判,你我没有谈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就给你透个底。多尔衮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同意把铁路限于伊犁以东,那么伊犁以东,任由你们自由出入,其实,大明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把铁路修到西域,将来好对蒙古用兵,你们又何必一次把铁路修到多尔衮的眼皮下面呢?”

看着陈子壮,洪承畴又说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什么事总得慢慢来吧!至于将来,将来之事,何必劳烦眼前呢?这条约咱们只签到伊犁以东行吗?”

看着洪承畴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陈子壮长叹口气。

“九亨,都到了这份上了,你又何必如此呢?为了他多尔衮,值得吗?”

他说这么多,是为了告诉大明多尔衮的底线吗?

不是!

他是想为蒙古争上几年的时间!

“秋涛,一步错,步步错,洪某人现在只能一路错到底了,能争得一年是一年,争得两年是两年,蒙古的气数是要尽了,可洪某也算是尽力了……”

瞧着洪承畴那副模样,陈子壮的心里在鄙夷他为人的同时,却又长叹道。

“尽力了,当年,你对大明尽力了吗?”

当年我不负大明,可大明如何待我!

洪承畴挣扎着想要喊出来,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喊出来,而且乞求道。

“昨日之事,今日不再提了,秋涛,只要你答应筑路止于伊犁之东,从此之后,西域就是大明的西域了,我蒙古让西域予大明,如此交好大明,难道还换不来你们的让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