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崇祯命王承恩起来,问道:
“有没有办法给吴三桂送去手诏,催他火速率骑兵来救京师?”
王承恩犹豫片刻,躬身答道:
“兵部已没有办法送出皇爷手诏,请容奴婢此刻再去同厂臣密商,给出厚赏,无论如何,都得派遣一个忠心敢死之人,冲出城去,前往永平和山海关方面,将皇上手诏送到吴三桂军中。”
崇祯明知他的手诏那怕是能够送出,也已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决不肯放弃。他望着王承恩,滚出眼泪,哽咽说道:
“你赶快去吧!”
在王承恩离开后,悲从心中来的崇祯,便又一次放声痛哭道。
“朕非亡国之君,而遇亡国之事,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诸臣误我,诸臣误我……”
立于一旁的皇后,听着皇上的哭声,便出言劝说道。
“陛下,事已致此,又何必如此啊,要怪,要怪就怕陛下待臣下太过宽容了……”
尽管皇后只是随口一说,可听的崇祯的耳中,却让他立即赞同道。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若是朕如高皇帝、如成祖一般,那怕就是像德藩的朱慈颖一般,动辄杀人,动辄独断专行,又何至于如此,祖宗江山……”
突然,崇祯的话声戛然而止,他就像明白什么似的,激动道。
“这朝廷上都是些什么样的大臣?一个个都是妨功害能之人,只知蒙蔽主上,阻挠大计,陷害忠良,使人才不得其用,甚至不得其死。熊廷弼、孙承宗,再到杨嗣昌一个个,不都是被这些嫉贤妒能之人群起而攻之,使朝廷自毁长城,如此才有今日之祸。他朱慈颖为何跋扈?为什么动辄杀人,独断?不是他性能如此,实在是,朝中尽是奸臣,他欲保祖宗江山,不得已而为之啊……朕,朕错了……”
突然,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崇祯颓废的坐到椅上,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他忘记了其它,忘记了过去一次又一次对朱慈颖的嫉妒,忘记了恨不得杀之后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