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告诉世子一声,孤、孤先去了……”

面色煞白的朱由枢似像想起什么一样,话还没说完的连忙朝着不远处的大殿走去,推开大殿的木门,却见这间大殿中供奉的尽是牌位,牌位之首则书写着“大明太祖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之灵”。

“祖宗在上,自英宗封先祖德庄王建藩于济南,至不孝子孙由枢这已经传承七代……今日建奴陷济南,不孝子孙虽然才能有限……必、必不负高皇,不负……不、不敢苟全微躯……”

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朱由枢已经结巴的说不出话来的,尤其是说出那句“苟全微躯”时,浑身更是颤若抖筛似的。最后,他盯着的那祖宗的牌位,神情不时变化,最后猛然咬牙叩头道。

“子孙不孝、子孙不孝……”

就这样不断朝着祖宗牌位磕头,磕头声‘碰碰’响起,坚硬的地砖上慢慢浮现出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听着那边传来的叩头声,外面的人无不是黯然抹泪,院中这会也已经跪满了人。

在得知城破的消息后,德王府的宗室都聚集到了这里,聚集到祖宗的祠堂前。他们无不是一副如丧考妣状,跪在院中磕头请罪。

摇晃着身子,从祠中走出来的朱由枢,看着院中黑压压的跪着的十数人,这些人都是德藩宗亲,有不少人他压根就不认识。

“大王,老奴已经备好药酒……”

鞠身站于门边的太监见着大王出来后,便轻声说道。

药酒!

这两个字让朱由枢的嘴唇轻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罢了,罢了……”

盯着盘中的药酒,朱由枢连连摆手说道。

“我德藩享受济南百姓衣食供养一百七十年,又岂能再忍心让济南百姓遭此劫难,罢了,罢了,开城门,本、本王便去求那东虏不要再杀害我济南百姓……”

他的话声一落,身边的王府长陈长庚连声说道。

“大王此事万万不可,大王是高皇帝之后,是我大明皇家宗藩,如何能投降东虏,还请大王全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