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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道:“信,怎么会不信?只是你只要转一个念头,我这太子就没有了。却也事实?大丈夫岂能受制于人?而且,是您这位没有半点人情的父亲,与您感情,不如说利益,在我看来,你其实最想做的是让我死在海外,正好扶持太孙,我那傻儿子还年轻,什么也不懂,父皇你正好再为儿孙操心几年。”

“父皇即便是长命百岁,我那儿子,也不到六十岁,是等得起的。”

“或者,再换一个太太孙,也不是不可以的。”

“父皇,你总是有办法的。”

朱祁镇听一句,只觉得好像一柄刀子插进自己的心中,说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吗?”

太子说道:“父皇觉得是便是,觉得不是便不是,雷霆雨露,皆是陛下之意。”

两人一时间又陷入沉默之中。

如果说,太子说的都是假的,朱祁镇或许还不会这样失态,正是因为太子说的都是真的。朱祁镇几十年皇帝做下来,与权力共生的生活方式,朕即国家,国家即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权力与朱祁镇相互寄生。

这哪里是说剥离,就能剥离的。

朱祁镇虽然觉得,而今退位,对大明天下的长治久安,是有好处的。但是本质上,他却一直在拖延。从这里不放心,那个不放心,从这里不放心,到那个不放心,一处接着一处,一个接着一个。

这是不放心吗?

不,本质上是对权力的不舍。

而今,朱祁镇对驾驭大明有些力不从心,这是之前朱祁镇那种工作狂一般的方式,让朱祁镇力不从心。但是并非每一个皇帝都是这样的。

朱祁镇如何能磨合出一个,既能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又能让自己掌控朝廷的工作方式,朱祁镇会不会又反悔之前的举动,比如让太子监国,让太子在最高权力之中分一杯羹,本来一人独享的君权,有一个叫做储君的东西来分享的。

朱祁镇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