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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子也亲自去送孔雀王过恒河。

太子望着孔雀王离去的船影,笑脸忽然沉寂下来,说道:“此人必我朝在天竺之大敌。”

杨廷和立即说道:“殿下英明,臣还担心,殿下被孔雀王所惑。”

太子说道:“怎么会?以我这等身份的人,又怎么甘心逢迎别人,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而礼愈下,情愈卑,所求就越大,正如勾践之对夫差。却不知道这位孔雀王说求的到底是什么。”

杨廷和说道:“殿下果然目光如炬,臣有孔雀王一件旧事。殿下可愿意听听。”

太子说道:“说。”

杨廷和说道:“臣听闻自从拉萨之战后,和硕特部曾经两易首领,本来是孔雀王之父昆图,病故之后,传其弟,也就是孔雀王的叔父。不过,孔雀王这位叔父却是有儿子的,自然不愿意将位置传给孔雀王。”

“臣问孔雀王各臣属,对于这一件事情,都是语焉不详。但是却也说,先大汗在的时候,孔雀王也是持礼甚恭,比亲儿子都好,或许真是孝感天地吧。”

太子冷笑一声。

玩政治的人,数相信什么孝感天地,更相信孔雀王在叔父死后,将叔父一脉斩尽杀绝,才将权力重新收拢在他这一脉之中,这也是草原民族的惯例了。不值得多惊奇。

不过却引起了太子心中震动。

杨廷和本意是说孔雀王善于作伪,却被太子做了另外的理解,他心中暗道:“这样的事情,一蛮夷都可以成功,我为什么不能成功啊?”

且不说,杨廷和与太子之间的心绪。

单单说,孔雀王在恒河之上,看着南岸的营地,忽然叹息一声,对左右说道:“大明有此太子,当能保全三十年之国运,当我一生,不可东向。”

孔雀王要冒着这么大的险,来明军营地之中受册封,以至于卑躬屈膝之极,却是出于好几个方面的考虑,第一个方面就是现实的需要,与大明搞好关系。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孔雀王的不甘心。

孔雀王如果是庸碌之辈,也就罢了。宁肯卑躬屈膝也求一日安枕。但是孔雀王不是。

这样的人,哪里甘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