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说道:“略有耳闻。”
所谓的白役就是临时工。
朝廷对胥吏也并不是完全不管理,几乎每一个县的胥吏都是有定额的。在定额之内的,叫做正役,在定额之外,叫做白役。
正役尚且有工食银子,但是白役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有些地方需要暗中掏钱,才能作为白役。成为白役之后,也不用到衙门当值,他只需要这身份向很多人宣告:“爷衙门有人。”
仅仅的身份,就能得到不知道多少好处了。
李秉说道:“胥吏之害,臣岂能不知道,但是确实的说,正役之害有限,白役之害无穷。”
“今日改胥吏为吏员,看似万全之法。如天津一府,吏员定额二千三百余人,比当初正役加白役之数,并不少多少,而今都纳入朝廷开支之中,且不说他日又有白役。单单说推行天下,大县吏员千余,小县也有数百之数。臣身为吏部,总和天下府县之数,吏员之数,当在六十万之众,陛下精简兵力之后,大明有兵马一百七十万之数,少府用人丁,常在十几万之数,再加上外戚,宫中,勋贵,藩王,以天下亿万之众,穷养三百万之人,是以竭天下之民力而为之。”
“行于一时可以,但是行于万世则不成,行于万世,则胥吏之数,定然暴增,百年之后,天下多少胥吏,臣亦不敢想。一旦内外忧患有如今日者,朝廷如何能支?
更不要所多设巡检了。”
“祖制之法,自有深意,请陛下三思。”
李秉的反对意见,朱祁镇不是不知道。
首先,李秉是在农业社会的角度来看的。
在农业社会最好的是一夫不耕,一夫受饿。一女不织,一家无衣。所以想尽一切办法,降低非生产人口。
否则社会是支撑不起来的。
甚至民末的严重的饥荒,也未必都是天灾的问题,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人祸,江南大片农田都种桑树养蚕了。而松江植被天下,所需要的棉花大部分也来自于山东。
大量生产粮食的土地被转做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