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这些人,也不敢动大队人马,无非是用一些下三烂的伎俩。”
“行商真正难的并不是这个。”
“真要说起来,行商之难,一曰天。”
“如果天气不同寻常,或阴或晴。路上遇见各种事情,人祸能防天灾能防吗?我就听说过,半路遇到山崩,崩断的道路,大队行商堵在路上,很多货物都不能要。还有南京有一户酒家,非常有名,但是前几年大水倒灌,将房子给淹了。窖藏的老酒,全部泡在水中,数代人的产业,也只能关门歇业了,从此不再见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朱祁镇听他说,一挥手让怀恩给冼景续茶。
对于这一点,朱祁镇听得可怜,但是心中并没有一丝波动。倒不是朱祁镇铁石心肠,而是朱祁镇知道,这些事情,他是没有办法介入的。
老天爷的心思,谁能改变?
这种不可抗力,朱祁镇怎么介入?
唯一的是提高大明基础建设水平,这一件事情,朱祁镇早就在办了,不管是修建水利,还是修建驰道。
不过,朱祁镇也准备将整修官道纳入朱祁镇的计划之中。
冼景立即起身谢过怀恩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说道:“再有就是官了。要想行商,非要路引不可。所过之处,都要打点,否则路引可不要到手。”
“这也罢了,寻常打点,也不算什么,就怕有些贪得无厌之徒,我听父辈说过,就在九江关,掌关的米官人,在缴纳了赋税,各种打点之后,就是不许船只离开,结果港口之中,聚集了大小船只千余艘。”
“船只聚集在一起,一个不小心都要撞在一起了,不得已所有商人筹了万两白银,才算让米官人高抬贵手。”
“据说这位米官人一任下来,十万雪花银。”
朱祁镇面上不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猛地一曲,轻轻敲击了两下,然后缓缓的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