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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薛瑄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的人,怎么可能做到六部侍郎。放在现代也最少是部级干部。

所以,薛瑄这一番言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意为之。

薛瑄对吴与弼说道:“陛下的用意,你还不清楚吗?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吴与弼一时间有些惭愧。

朱祁镇的用意,真正的聪明人都看出来了。

看似一场光明正大的辟雍之会,但是实际上,这辟雍堂之中的言辞交锋,真能改变什么吗?

真正聪明的人,都知道不可能的。

吴与弼是明白这一点,他才不冲在最前面,他要看看皇帝的本意到底是什么,然后再想办法改变皇帝的意思。

这就是所谓的以柔克刚。

臣子对付皇帝意志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与皇帝硬顶。

只是薛瑄的意思,却是固执的很,他明知道这一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却依旧准备一头撞上去,言语之间,而今死谏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与皇帝言语之间,才有这么多不客气。颇有夫子,“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

薛瑄说过之后,大袖一甩就大步向辟雍堂而去了。

吴与弼叹息一声,说道:“薛公之道,吾不如也。”

陈献章在身侧说道:“夫子,却非如此。薛公是太固执了。弟子也以为,理学太过偏向禅释,不如汉学朴实,在治国之道上,少有建树,否则陛下也不会茫然无所从,才有今日之会,如果薛公有大发明,可以补宋学之失,也就罢了,反而拘泥于理学之道,却是有些过了,尚书之伪,几乎可以断定了。他还是咬着不松口,实在是——”

吴与弼说道:“住口,这是你能说的。”

陈献章只能老老实实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