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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老爷子继续说道:“黄册多年陈陈相因,黄册上的人都是几十年的人物了,如果他们家中有人传下来,到也好办,无非父子相承。”

“但是有些人已经绝户了,但是官府还要征粮就不大好办了。”

“即便有些人口滋生,也不好将这事情摊牌到他们身上,我家也只能自己赔了。”

说起来,恽老爷子也是长叹一声。

粮长都是包赔的责任的。

在这一点上,似乎有元代包税制度的遗风。

一般来说,一万石粮食设一个粮长,但也不是绝对的。所以如果粮长征收不上来粮食,粮长就必须自掏腰包,将差额给补上。

听恽老爷子所言,看来他并没有少赔钱。

朱见濬看着恽老爷子,问道:“本官看过粮册,如果按新清丈过后的数目,恽家两支十几房总共清丈出来一千多亩土地,这是一个不少的数字,恽老爷子就不心疼吗?”

恽老爷子说道:“有什么可心疼,种地交税也是天经地义的。即便能逃一些税,又能逃多少,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了,而损了恽家列祖列宗的名声,老朽才是不孝之极。”

朱见濬说道:“我来的路上,看见有很多桥梁河渠都是恽家所修?恽家可称富豪啊。”

恽家老爷子眼睛微微一挑,用浑浊的眼睛细细看了一眼朱见濬,这才放下心来。他本以为朱见濬在索贿,但看朱见濬的衣着打扮,随从伴当,已经眼睛清而不邪。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恽家在常州也算是些钱财,但是在这样的京城贵公子看来,却也不值一提。

“公子说笑了。”恽家老爷子说道:“我恽家也是书香门第,诗书传家,不敢说家境不殷实,但是祖宗有训,从来积得不积财。”

“各房都信得过老夫,让老夫主持公中,自然是要将钱用到正地方的上,除却一些钱财为族里置办田产之外,其余都做这些事情了,也好为我家积德。”

朱见濬又问道:“恽家的族产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