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朱仪,未必懂他朱勇自杀的深意。
朱仪勉强收拾仪态,但是依旧满眼通红,不能自制。
朱祁镇说道:“从东平郡王到而今,你我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朕将举国重兵托付给成国公,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朱仪再次跪倒,说道:“先父有负陛下隆恩,臣愿意代先父赎罪。”
朱祁镇对身边的太监,说道:“拉他起来。”
随即又有太监将朱仪搀扶起来。
朱祁镇说道:“今日我和你说这一番话,不是以皇帝身份说的,而是以我燕王一脉的家主,与东平王之后说的。说实话,败仗朕不在乎,天下名将也有走背运的时候,只是我没有想到,成国公会寻短见。秦穆公尚且能重用败将,朕之胸怀不如秦穆公吗?”
朱祁镇也就是而今说说而已。
毕竟时势不同,谁照搬古人的做法就是傻子。
朱仪听了心中又是一阵伤痛,他一直在朱勇的保护之下活着,对最上层的政治争斗感受不深,或者皇帝与成国公之间的暗潮涌动,他其实是没有感觉的。
故而,他心中暗道:“父亲也是的,纵然大败,也不至于如此,以我家的家底,无非罢官免爵,将来的日子,纵然是苦一点,有陛下在,也不是没有翻身的日子,何必如此啊。”
朱祁镇说道:“事已如此,有些事也就不必说了。我主要说说是成国公的后事。”
朱仪一听,顿时抬起头来,说道:“陛下,臣知道先父有负国恩,还请看在先祖东平王病死军中,先父自杀之分上,给他一个体面吧。”
朱祁镇苦笑说道:“不是我不想,你我两家多家交情,如果太宗皇帝尚在,决计不会不给成国公一个体面,但是而今的局面,却不是当初,丧师十万,总要有一个交代。说实话,我想了想,到底是活人重要,我觉得将事情都推到成国公身上,这样一来就能保住成国公的爵位,等过了几年,风声过去了,你再袭爵不迟。”
“成国公的爵位,乃是太宗封的,朕不忍绝之。”
朱仪一下抓住重点说道:“那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