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治之不行,多因滑吏把持地方,损公肥私,欺上瞒下。臣以为陛下之政,诚万世之长策。”
“臣愿意为陛下行之。”
“臣以为陛下单单建立水利学堂还不够,应当建立起培养天下胥吏的学堂,如果天下胥吏都读圣贤之书,习君子之政,由朝廷分配,哪里有胥吏之害。”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慢慢起身,背对着杨溥,愣愣的看着窗外,陷入沉思之中。暗道:“等等,倒是出了什么误会,为什么杨溥居然赞同这一件事情。”
朱祁镇觉得自己大量建立学院,培养一批又一批的专业人才,就是为了对抗文官士大夫集团,已经科举这一个链条之上所有利益共同体。
这么多年来,朱祁镇从来不敢小看任何一个大臣,因为每一个大臣能站在他面前,都是身经百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宦海沉浮。
朱祁镇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对面想不通堪不破。
不过是一场“你知道我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的游戏而已,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大家相互看过底牌,然后装着不知道,当暗牌打而已。
各种心机揣测之下,真正政治主张,是很难瞒得过人的。
不管是杨溥的,还是朱祁镇的。
两个人很多时候,只是不想触碰对方的底线。寻找一个符合大家利益的折中办法而已。
所谓和而不同是也。
但是今天朱祁镇听杨溥的话,似乎发现杨溥真没有猜到自己的想法。
朱祁镇第一个想法,是不是杨溥在骗我?随即想到,不像。
即便杨溥将这一件事情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也不会主动要求建立一个培养天下胥吏的学堂。
这是朱祁镇一直想做,却一直害怕触动太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