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祁镇很快就明白,他与杨溥这样的老油条相比,还太嫩了。
杨溥离开大内之后,回头深深的看着身后的紫禁城,心中暗道:“这一次,我将陛下得罪惨了。不过,陛下还是太年轻了。”
杨溥被压了大半辈子,好容易登上内阁首辅的位置上,能一展抱负,证明自己并不比杨士奇与杨溥差。
他怎么可能放弃而今的地位。
他越是明白,他的时日不多,日薄西山,说不定明天起来,就用不上今天的鞋了。
这最后的光阴之中,他是一丝一寸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放弃的。
杨士奇当内阁首辅当了近二十年,扶二主,对朝政早已厌倦了。再加上儿子之死,这才心灰意冷。
但是杨溥,早就将身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孤身一身在北京城中,连儿子都没有带,他心意也就可以表明了。
对某一类政治家来说,政治生命是可以等于生理生命的。
而杨溥就是这样的人。
但凡有一口气,但凡神智还清醒,他就要做一分事,发一分光。
杨溥既然抱着这个心情,对朱祁镇也没有多惧怕。如果论政治手段,朱祁镇真欠了杨溥两个段位。论地位,抱歉,生命快到尽头的杨溥,连鬼神都不在乎。
还在乎朱祁镇?
虽然后世理学都衍生到迷信上了,但是对这些真正的儒学大家,没有一个人是相信鬼神了。
杨溥回到家中,亲自研磨,缓缓写了一封奏疏,就是乞骸骨。
先发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