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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溥说道:“陛下,这铸私钱一事,朝廷向来是不管的,而且铸私钱,不比私盐,私盐之事,只需拿住盐场,就能做到首尾,一举擒获即可,但是私钱却遍布天下,隐于深山之中,实在是不好捉拿。”

“而且天下频兴大案,天下人如何看陛下?”

朱祁镇听了,说道:“先生之意,朕明白了,不过今日下诏,重申禁铸私钱之令,重则论死。”

杨溥说的其实是两件事情,一个是行政成本。

这一次两淮盐案,之所以这么轻松,就是因为贩卖私盐,不可能不与政府勾结,否则他们的私盐哪里来的。

但是铸钱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私自开矿,还是用铜器铸钱,从来不是什么高科技,他们私下做来,又有谁能知道?

如果满天下的追查,且不说派出多少人手,即便派出人手之后,就能查清楚,要知道在各地敢铸私钱的,都是一等一的坐地虎。

就是二十一世纪,不是还有人敢弄央视的记者,而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即便是锦衣卫,又是老几直接杀了埋进深山之中,又有谁知道啊?

即便朝廷追查下来,他们未必不敢占山为王当土匪。

要知道,本朝剿灭的土匪,有很多都是传承数百年,所以这土匪窝传承比皇帝时间都长的,也不是没有的。

即便正统年间的大明国力强盛,也是不可能禁绝土匪的。

第二,就是朱祁镇在民间的声誉。

毕竟百姓也好,士林也好,喜欢都是仁君,君不见宋仁宗在西夏上面打得多惨,但是即便现在大家都还是很喜欢宋仁宗的。就是现在大家也都是喜欢一个仁慈的领导,而不是铁腕的。

如果朱祁镇一个大案接着一个大案的来,怎么看都不是仁君的作派。

这种声誉上的损失,看似不重要,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很重要的,毕竟百姓是接触不到皇帝的,他们能听到的都是名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