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说道:“当然知道了。”
王直说道:“这金花银乃是江南田赋折现之银,按理该归户部,却入了大内,周忱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臣知道周忱不是一个贪官,但是他的账目却不是很清晰的,如果陛下愿意彻查一下王振,定然能从王振哪里知道,周忱送了王振多少钱。”
“周忱加征之耗米,多在大户之家,自然有不少人攻击。但是周忱能从宣德五年坐稳天下最肥的江南巡抚,多内廷之力也。”
朱祁镇一瞬间想到了太皇太后留给他的三千二百多万两银子,这其中有多少是周忱这位理财能手的手笔。
说实话,朱祁镇并不觉得周忱有什么过错。
朱祁镇早就没有政治洁癖了,他看得出来,周忱本身估计根本没有贪,即便有也不多,他更多是为能够继续做事,赢得朝廷之中的支持。
这才做了一些违心的事情。
退一步说,即便是周忱本身贪了一点,朱祁镇也不为己甚,只要周忱有本身改革天下赋税机制,反正朱祁镇怎么看,怎么觉得大明赋税是一团乱麻。
乱到朱祁镇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改革了。
如果周忱能做到这一点,不用周忱贪,朱祁镇赏他一百万两,都心甘情愿。
甚至朱祁镇觉得周忱圆滑一点,倒也不是不好。
为什么?因为有时候,朱祁镇觉得大臣们太坚持原则,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有时候想要说服这些大臣,是很难的。
最后被说服的总是朱祁镇。
王直似乎看出了朱祁镇的心思,说道:“陛下,东里公推荐了周忱,并非不知道周忱之才的,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调周忱入京。”
“就是因为如此。”
“以周忱之能,一方大吏足以胜任,但是却要总理阴阳却差太多了。陛下或许以为臣等固执,但是陛下面前全部是阿谀奉承之辈,陛下以为有益于天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