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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得最多的就是太祖实录。

无他,太祖他老人家乃是祖制根本所在。

太祖皇帝人虽然去了,但是他老人的意志已经在大明朝廷的各处。朱祁镇面对任何现实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回本溯源。看太祖皇帝面对这样的事情是怎么做的,而这几十年来又有什么变化。

这才能对症下药。

故而太祖的某些语录,朱祁镇都记下来了。

朱祁镇手一扬,将手中的金球香炉,扔了出去,叮叮当当的砸在地面之上,滚了好几个圈,依旧没有洒出香灰来。

朱祁镇问道:“朕考考你,太祖皇帝这一句话的要点在什么地方。”

钱婉儿说道:“臣妾不知。”

朱祁镇说道:“此言之重,在做无益而害有益。倘若,此事有益于天下,又怎么是坏事,水晶宫刻漏,朕也知道,乃是前宋之莲花落相差仿佛,都是用水力推动的,前番于先生上奏,言河北旱情,他命人做大水车,一日可灌溉数百亩地,同样是用水力,此事却大有益于民,岂能以机心论之?”

朱祁镇给钱婉儿说这个,钱婉儿自然不了解了。

朱祁镇所言之机心论,却是朝中一些御史上奏,诋毁驰道之事,虽然从门头沟到北京的驰道还没有完全修建出来。

但是天子脚下,出了什么事情,都能很快传开了。

所以有一个御史上书,就以机心之论,说驰道之事。

朱祁镇也知道机心之论,出自《庄子》之中一句: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在朱祁镇看来,明明是讽刺儒家的,却不想而今当真了。

但是朱祁镇却不知道如何在儒家话语权之下,反驳这一个论断。

虽然,杨士奇已经答应了,他有一万个办法。让下面人安分下来。但是朱祁镇想要推进更多科举发展,必然遇见价值观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