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遍数于谦的履历,地方履历过重,中枢履历缺乏,虽然朱祁镇有意增加中枢大员在地面上历练。
但是总体来说,大部分中枢人员,还是喜欢有中枢履历的。
于谦在这上面本来就缺乏,他即便回六部当一任尚书,然后再入阁,都比他当这一任直隶巡抚强多了。
好一阵子,于谦脸色也平复了。于谦重重的向杨士奇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老师提点。”
杨士奇的语气有一些缓和了,说道:“你想明白了,而今还有办法挽回的,一旦定下来,可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于谦说道:“学生想明白了。这治水之事,学生既然答应了陛下,就要做到底。”
杨士奇愤然说道:“你,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于谦说道:“老师,于谦自幼读书,自然知道民贵君轻的道理,与百姓相比,君尚且轻,况于谦一匹夫矣。”
“大明有太多能当内阁首辅的人了,但是能得陛下信任,委托治水大权的人。却只有于谦一人了。”
杨士奇听了,心中也轻轻一叹。
知道于谦所说的不差。
做任何事情,第一件事情,都是要得人。
如果不是朱祁镇从后世了解过于谦的名声,这数年又与于谦亲密接触,了解于谦的为人,朱祁镇怎么肯,怎么敢,将几乎天文数字的治河款交给于谦。
甚至说没有于谦,朱祁镇或许还会治河,但是决计不会这样大刀阔斧。朱祁镇敢如此,是因为他知道于谦是能驾驭这一盘棋的人。
大明官员之中未必没有如于谦一般能抗得起这摊子事,但是既能抗的这摊子事,又能深得陛下信任的,却只有一个,非于谦莫恕。
于谦再次对杨士奇深行一礼,几乎九十度鞠躬,说道:“于谦一人荣辱不过于家一门之事,人治水之事,却是关系天下大局。无数百姓生死之事,于谦请老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