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洪水猛兽一般。
所以他就随便说了几句话,说道:“尔等为朝廷效力,善莫大焉,朝廷自然不负功臣。”然后让王振宣读圣旨。各有封赏。
却不去提了。
就好像各级地方官上任之前述职一般,朱祁镇说几句话,他们行礼说几绝废话,就可以走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番仪式完了,为首的曾沅芳却再次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臣等久戍海外,而今年老,臣等想回乡,请陛下恩准。”
朱祁镇倒是对看了曾沅芳一眼,的确曾沅芳已经是一个小老头,皮肤黝黑,头发花白,虽然一身锦衣,但却有一种不合身的感觉。其实这是一种错觉。他们入宫之前,都经过了礼部的培训,决计不会有衣服不合身,这种低级错误的。只能说,曾沅芳与身上的衣服,气质不搭。看上去是一个苦出身。
朱祁镇说道:“王大伴,看坐。”
曾沅芳颤颤巍巍坐下来,朱祁镇问他万生石海塘的情况。曾沅芳一五一十的说了。朱祁镇对万生石海塘的情况,是有所了解的。
万生石海塘是郑和下西洋一处修船的地方。当时留下了一万多船工,宣德皇帝让他们为天子守岛,永免赋税。
如果说,旧港施长安是主动接受海关政策,并以此为自己谋利的话,曾沅芳就是被动的,他是相当后知后觉的。所以曾家在海关上获利远远小于施家。
但是他知道自然没有曾沅芳的多,不过朱祁镇的注意重点,不在万生石海塘情况如何,而是曾沅芳说话的条理如何。
似乎皇帝自带高压光环,很多人初次在朱祁镇面前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朱祁镇都觉得这些人难堪大任。
此刻,他对曾沅芳其实也算是面试。
曾沅芳算是通过了。但是曾沅芳想要回乡的想法却是不行了。
朱祁镇对施家一口气拿出了五十万石粮食的财力,有一丝警惕性了。
作为皇帝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连杨士奇这样的老臣,都多一个心眼,至于远在天边的施长安,又有几分信任。
朱祁镇从施家的财力,就能推断施家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