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忽然福至心灵,说道:“孙儿之错,再没有分清楚敌我。”
“哦。”太皇太后将手中的奏疏合上,随手扔在筐里面,说道:“这倒是有一点味道,继续。”
朱祁镇说道:“凡行一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利之所以生,弊之所以存也。天下熙熙,皆有利来,天下攘攘,皆无利往。”
“只要关于利益,没有一片是空白。”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说道:“韩非子读得不错,继续。”
朱祁镇说道:“孙儿想开海之前,知道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人反对,但是却不知道谁会反对,只是宽泛的想,却不知道其中利益之所在。”
“我不知敌,而敌知我。”
太皇太后摇摇头说道:“不仅仅是知你,宫中就好像是筛子一般,你在宫中一举一动,下面的人都知道,他们或许不知道你具体有某人说过什么话,但是观其行,胜过听其言。”
“人的言语会骗人,但是行为不会。”
“最近阮安不是再弄什么驰道,你真以为能瞒得过外廷吗?”
“他们自然是要给我们这位小陛下,一点点提醒。”
朱祁镇听了,心中一颤。说道:“娘娘,这一件事情内阁也参与了吗?”
太皇太后上前一笑,将朱祁镇拉起来,轻轻拍打朱祁镇膝盖上的虚土,说道:“没有,内阁诸位还是识大体的。自然不会下场弄这种小孩子一般的手段。”
“只是没有态度,也是一种态度。”
朱祁镇顿时明白,太皇太后所谓默许,在不同人那边有不同的解读,而内阁那边显然也是跟随太皇太后的意思。但是在下面百官之中,却有不一样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