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镆笑道:“得罪权臣便是糊涂?思征兄(盛应期)比我刚正,为何还怕了那王二郎?”
“我不是怕他,我是敬他能任事,”盛应期说道,“先皇驾崩,杨阁老一扫弊政,王若虚配合有度,内阁如此和睦,乃天下大治之象,你又为何要横起波澜?”
姚镆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思征兄,我可贪财?”
盛应期说:“英之清廉,天下皆知。”
姚镆又问:“我可怕死?”
盛应期说:“蒙古犯边,英之亲自率军夜袭,自不是什么怕死之人。”
姚镆再问:“我可贪图权势?”
盛应期说:“英之更非贪图权势之辈。”
姚镆说道:“我不贪财、不怕死、不恋权,为何要自讨苦吃招惹王若虚?”
“英之反对改革?”盛应期皱眉问。
姚镆说道:“如今北患已除,内乱又平,天下疲敝,自当休养生息。可王若虚想干什么?只待杨阁老致仕,满朝皆为王党,必然大行改革之事。有些东西,确实该改,不改不行,但切不可操之过急。就说去年改革税制,好多地方搞得一塌糊涂,贪官污吏趁机鱼肉盘剥,升斗小民反而愈发穷困。如此改革,还不如不改!”
盛应期却是支持改革的,他说:“挖去腐肉,难免损伤好肉,一时之痛而已。”
“我就怕改起来收不住,致使天下大乱,葬送了如今的太平盛世!”姚镆痛心疾首道,“再说那王若虚,满朝皆其党羽,他日必为权臣!陛下年幼,我等此时若不奋起,再过几年就没人敢有异言,此非国家幸事也!还有,观王若虚以往之言行,似要振兴商贾。商不可废,但若商贾大兴,必然世风日下,世人皆言利而不言义。我是浙江人,浙江已有无数小民,被那棉花棉布搞得家破人亡!”
盛应期说:“确实需要抑商,否则仁义不存。”
姚镆抓住盛应期的手:“思征兄,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盛应期摇头道:“我赞同抑商,但也赞同变法。我谁也不帮,只为匡扶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