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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带着两位仆从,模仿土匪的姿势,从零开始学习种地。好在前两天下雨,土壤较为湿润,否则仅是翻地就能把人累死。

商富权弯腰捡起几块石子,扔得远远说:“石头不能留在土里,但可以围起来做田界。”

于是,王阳明又去捡石头。

干了半天农活,王阳明累得腰酸背痛,感慨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今日始得躬耕之不易也。”

这是开荒,当然不易!

王阳明也就带了几十两银子过来,一路旅费就用去不少。他还要购置纸墨,贵州盐价又贵,顶多能撑到明年,必须学会自己种地才行。

主仆三人在这儿慢慢翻地开荒,几个土匪则去了苗人寨子,教导生苗如何挖茅厕,如何堆肥发酵——这些苗人都是随地拉屎的,不知晓大小便之宝贵。

“大爷,来了好多人!”

正在偷懒休息的王长喜,突然指着山下。

王阳明立身远眺,笑了笑,复又弯腰翻地。

大概过了两刻钟,司学诸生全都来到山上,王渊作揖道:“阳明先生,我等是来求学的。”

王阳明说:“且待我把这块地翻完。”

“这个好办,”王渊对陈文学三人拱手道,“宗鲁兄,此处有三把锄头,你与一位佰长,领一百人,每三人一组,以半刻钟为期轮番耕地。伯元兄,子苍兄,你们与另外五位佰长,带着其他人搬运石块。不限此块土地,已经烧荒的都可去捡石头。”

“好说。”陈文学笑道。

王渊又对诸生说:“若有人不愿劳作,可自去花册勾销姓名。”

无人退出。

便有纨绔子弟,也带着各自随从,大可把劳作任务,交给手下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