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宋然对大侄子更加厌恶。
因为宋际整日奔走联络,不但想恢复爷爷宋昂办的义学,还打算在各长官司创建社学。见宋然对办学毫无兴趣,宋际居然跑去找安贵荣,想跟水西安氏一起建学校。
宋家和安家,关系可差得很啊,这小子为了建学校,连家族利益都不顾了。
书店老板首先奉上一本,屈身笑道:“宋公子,此乃《西涯诗录》。”
宋际顿时喜道:“可是西涯先生的新作?”
书店老板介绍说:“半为新作,半为旧作。西涯先生的诗词,俱皆汇集此书,你在贵州找不到更全的录本了。”
西涯先生,便是内阁次辅、少傅兼太子太傅李东阳(还有半年当首辅),他的《怀麓堂集》尚未整理出版,如今只有各种散录作品传世。
宋际连忙翻阅诗集,果然发现一些新诗,忙问道:“作价几何?”
书店老板道:“此书来之不易,为一进士辗转抄录而成。你看这字儿,正经的……”
宋际懒得听他啰嗦:“不就是想加价吗?多少钱?”
书店老板收起笑容,正色道:“纹银二十两。”
“不贵,记在我账上。”宋际并不感觉吃亏,反而认为自己赚到了。
几个穿青人却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本诗集也就几十页,居然值他娘二十两银子!
其实很正常,物以稀为贵嘛。
即便到晚明时期,书价已经降得很低,一两百文就能买一套书。但那只是常见刻本,稀有的抄本要贵得多,耗费精力收集整理的录本就更值钱。董其昌获得《灵飞经》之后,海宁陈家借来刻入石碑,有人拓碑进行刻印。一卷《灵飞经》的拓印刻本,竟能卖到十两白银,而且还有人抢着买。
在袁刚等人惊呆的同时,王渊突然眼睛发亮,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野生的冤大头,一个行走的提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