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倒也不急,道:“抚台大人高见,爱民之心,更是教我等汗颜,只不过……既然庶民低税甚至免税,那么这税赋,又从哪里来呢?”
徐谦道:“桑税。”
说到这里,已是图穷匕见,开门见山。刘瑜一笑,道:“老夫以为不然,加征桑税,若只是提高一分、二分倒也罢了,大人善举,老夫和今日在座之人,自然也要鼎力支持,可是现在大人将桑税足足提高了数倍,这……恐怕不妥吧?”
徐谦顿时来了精神,道:“伯爷既然要算账,好吧,我便和伯爷算一笔账如何?”
算账……
原以为这家伙会和自己讲一番大道理,谁晓得他居然来算账。
你丫的还是朝廷命官吗?你还是巡抚吗?你不是应该讲一讲春秋大义,说一说百姓疾苦?
本来刘瑜来之前,就推演过徐谦的说辞,心里几乎已经料定,徐谦肯定会拿百姓疾苦什么的来堵自己的嘴,对于这种辩论,刘瑜早有准备,也打好了腹稿,好歹也是刘伯温的子孙,每天闲的蛋疼在乡中除了坐着轿子看看自家数不尽的良田,就是呆坐在书房里数蚂蚁,辩论……显然是他的强项。
结果徐谦这厮,居然要和你算账!
刘瑜故作淡定,露出矜持微笑,心说你既然要算,那就算吧。
徐谦旋即道:“敢问伯爷,前年的时候刘家种了多少亩桑田?”
刘瑜沉吟一下,道:“那时种的少,不过五千亩。”
不过五千亩,就可看出刘家的豪气,五千亩地,足够养活五千人了,可是在刘瑜口里,也只是不过而已。显然他还觉得少了。
徐谦道:“不知产丝几何?”
刘瑜回忆了一下:“似乎是九十余担。”
一担即是一百斤,算下来,等于是九千斤之多,实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