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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谦道:“这却未必,我恩师乃是谢学士,有他指教就是了。”口里这样,心里却在想,这赵提学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给自己什么暗示吗,乡试开始,赵提学就是乡试主考,而这赵提学多半又是这王艮的门生弟子,自己向王艮讨教,乡试确实对他有很大的好处。

这种暗示,固然让徐谦有些心动,可徐谦也不是傻子,以他的水平,中举问题不大,何必要冒险拉这么个祸害份子进来?

赵提学讶然,随即去看王艮。王艮却是笑了笑,道:“你父亲在厂卫中任职是吗?我有几个故友在厂卫中有些关系,给你爹行个方便,却也不是难事。”

“这个王艮,还真有几分本事。”徐谦心里不由地想。

这也是难怪,为什么在二十多年后嘉靖皇帝厌恶王学?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些人组成了一个个的圈子,而这种小圈子什么人都有,既有高官,又有商贾,连和尚道士都有,厂卫当然也不能幸免了。

徐谦照旧摇头,道:“不成,王先生固然是当世大儒,可是学生也有学生的原则。”

赵提学一时恼了,可是又不能拿这姓徐的怎么样,想要发火又找不到借口。

反倒是这王艮,见徐谦态度坚决,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无话可说。不过老夫会在这里小住几日,若是徐朋友改变了心意,但可来这里找我。”

徐谦松了口气,他现在不怕贼偷,就怕这种祸害惦记上,在嘉靖朝,政治正确是尤为重要的,换做是其他皇帝,徐谦倒也不怕什么,可是他深知嘉靖皇帝是小心眼,一旦对某个团体产生了厌恶,说不定自己也要倒霉。

王学的学说并不是不好,对徐谦来说,其实比那理学更开放一些,只是这王学的人太爱折腾,折腾就是作死。

徐谦站起来,告辞道:“那么学生告辞。”说罢便逃也似的跑了。

明伦堂里,赵提学忍不住发起脾气:“这个徐谦真是胆大,哼,一点都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

王艮却是含笑道:“这都是无妨,少年才子嘛,总会有点怪脾气。”

赵提学恭恭敬敬地对王艮道:“恩师,徐谦既是不肯,眼下又当如何?”

王艮沉默片刻道:“老夫先在这里闲住几日会几个友人,而后再回徐州打算罢。只是可惜了……”

赵提学想了想道:“要不然再想办法?徐谦这小子总会就范。”

王艮笑了,道:“万事莫强求,且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