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身体康健,本以为这怀孕亦不会有多大苦痛,谁知道这反应极大,到了五个月的时候,腹中胎儿竟是和她一样好动,没事情就喜欢踢她的肚子玩,让她又是恼又是喜欢。这练武固然是不行了,她只能借着厨艺来分散注意力,否则非得被她未来的孩子给折腾死不可。
“焱娘,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给六郎和小苏当中间人?”
李焱娘被这当头一句给吓了一跳,赶紧叫起了撞天屈:“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去做!”见好姊妹一副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架势,她只好拍了拍屈突申若的背,“你家那口子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这鬼鬼祟祟的事情他怎么会做,就算真的和小苏看对眼了,那也绝对和他当初明目张胆地对你求婚一个样!”
一说到昔日李贤求婚那一遭,饶是屈突申若的脸皮已经有了相当的厚度,这时候也颇有些吃不消。这想想自己当初似乎也是明知李贤和贺兰烟有一腿,却老是有意无意掺和在里头,时不时还挑逗一下那个死家伙,如今可不是没资格质疑别人?
“再说了,小苏那个懵懂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倒是劝过她去问问六郎的意思,若是人家无意,我就给她找个好人家,也该嫁人了。她倒好,傻呆呆的什么都不肯说。”
“好啊,你果然是撺掇人家图谋我的丈夫!”
屈突申若嗔怒地瞪了李焱娘一眼,旋即想起上回李贤送给她的“怀孕礼物”,那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这善妒原本就是大唐贵女的优良传统,她自也不例外,平时没少在床上逼问李贤最爱哪一个之类的问题,甚至在兴头上还威逼过他不许再打其他女人的主意。尤其是这眼看李贤和苏毓之间总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就更加火大了。
李焱娘见屈突申若那气呼呼的模样,不禁觉得万分感慨。只不过这男女之事原本就都希望独占,万万没有心甘情愿让另一个插进来的道理。想当初李贤说动贺兰烟的时候,不知道曾费了多少精神。
“哎,申若你就别费神生气了!你家六郎至少没趁着这段时间出去打野食,这男人之间又能找到几个!就说当今太上皇,想当初还不是趁着太上皇后怀孕的时候,和韩国夫人打得火热?小薛老实暂且不提,敬业和伯虎看上去婚后收敛了许多,其实哪里有那么老实!”
“他要是敢在外头打野食,哼!”
屈突申若手中略一用力,一截竹棒就硬生生断成了两截。虽说心知李贤和苏毓倘若再这么日久天长之后,难免会发生点什么,但她难道能把人挡在外头不让人上门?好歹人家不但叫了她这么久姐姐,而且在传授厨艺上还那么上心。
这一天李贤回到家中,依旧是再一次披星戴月。不得不说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孙思邈固然是说李弘的身体还有办法调养,但前提是一个月内必须遵循那张苛刻的时间表,也就是说,所有的国事,如今都囤积在政事堂和他的东宫!
此时此刻,他前所未有地盼望武后这位能干老妈的归来。他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穿越同仁有那么多雄心壮志,难道不知道这年头没有电脑没有打印机,用手处理公务是会死人的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哟,大诗人又开始吟诗了!”
听到迎面而来的这么一个熟悉声音,李贤愕然抬头,发现莺莺燕燕一大群,全都在对面看他。莫名其妙的他仰头看了看天,发现明月高悬满天星斗,不禁更加奇怪了。这一帮子都是已婚妇女,这么晚难道不用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