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听到耳边传来这样一个声音,李贤懒洋洋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浅绯官服的少年,不觉一愣,好半晌才认出这是慕容复,更是一下子呆住了。
“你这是……”
“雍王殿下!”
这时候,王福顺方才从慕容复的背后闪了出来,笑吟吟地向李贤行过礼后,方才解释道:“皇后娘娘听说殿下收了个徒弟,心里很是喜欢,再说,这苏卢末王子乃是吐谷浑王子,按照惯例可以授予我大唐官职,所以此次干脆就让小人连官服一起送来了。啧啧,果然是人要衣冠,如此看起来,哪里还有番邦人气象,分明是大唐美少年!”
李贤被王福顺一番话说得忍俊不禁,再看慕容复穿着那官服几乎连手往哪里搁都不知道,顿时更是笑得直打跌。
话说回来,他那老妈还真是什么都没想到了,就连这点子小事都记在心上,这样的心思真是旁人不能及。
他一边想一边冲慕容复点了点头,后者立刻如蒙大赦溜出门去,显然是准备去换下这身衣服。
“老王,听说蓬莱宫含元殿落成了,唉,那么风光的场面,我却没看到,真是可惜!”
既然单独把自己留下来,王福顺知道李贤必有话说,一听到这开头语,顿时惟有苦笑。风光的场面……要是这位雍王上书请求献俘阙下,这场面恐怕会更加风光,可李贤却好,偏偏愿意窝在这苦寒的地方,和一帮番人耗时间!
“含元殿比太极殿更加雍容壮观,殿下回长安之后就能看到了。对了,长安安定坊的沛王……不,是雍王第已经落成,虽然比不上殿下在洛阳修文坊的住处,但胜在小巧精致,贺兰小姐喜欢得不得了!”说到贺兰烟,王福顺不由瞥了一眼李贤,又小心翼翼地说,“本来这回贺兰小姐也要跟来的,荣国夫人死活拉住了她,又有娘娘从旁相劝,她这才作罢。”
小丫头那性子,还确实只能是武后或是荣国夫人才能拦住!
李贤长长舒了一口气,一想到自己已经向屈突申若求婚,不禁又有些心虚。可这种事情,写在信上怎么都说不清楚,更不能让人带口信,一想到回去之后得大费唇舌,他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皇后娘娘还让我问殿下,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太子殿下六月就要大婚了,殿下千万别连这大事都赶不上!娘娘还有一句原话……”王福顺使劲吞了一口唾沫,这才乍着胆子道,“娘娘说,殿下的冠礼已经推迟了一回,要是今年再推迟,那您大婚的事情也不用提了!”
冠礼意味着成年,成年意味着大婚。就好比李敬业冠礼之后立刻成婚一样,与其说李贤是热切盼望着冠礼,还不如说他是异常希望能够早日和贺兰烟成婚,也好避免夜长梦多。所以,武后这赤裸裸的“警告”无疑让他感到背上一寒。
然而,一想到他先前对屈突申若的承诺,他还是在心底里打点了一下,旋即命王福顺上前。王福顺从未见李贤如此谨慎过,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遂战战兢兢地上去两步,可当他听到李贤的问题时,一下子便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