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韦韬对视一眼,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可能性,最后同时摇了摇头。开玩笑,别说荣国夫人找上门来,就是那位贺兰烟小姑奶奶,他们也是消受不起的。
打开大门,李贤便瞧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贺兰敏之。
那身招牌式的素白长袍已经是皱得不成样子,上面满是尘土,至于那张哄骗了无数少女的俊脸,此时此刻也是一塌糊涂,绝对算得上是灰头土脸。听见动静,那双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丝缝,待看清楚人之后,立刻以超越平时数倍的敏捷一下子跳了起来。
看到李贤笑眯眯的脸,贺兰敏之本能地挥拳打了过去,浑然忘记了两人武力值之间的巨大差别。
结果,李贤轻轻松松一只手抓住了那个拳头,旋即如法炮制挡住了另一个拳头,双手稍稍用力,他就看到对方那张脸一瞬间抽搐了起来。好在这一位没有发出什么杀猪似的惨叫,这也让他稍稍给予了贺兰敏之一点尊重。
“怎么样,在这小黑屋中还呆得愉快么?”见贺兰敏之照旧用一双喷火似的眼睛瞪着他,李贤登时想到今天那档子事,自己的火气也渐渐冒了上来,忽然加重了双手的力道。他很满意地看着对面那张龇牙咧嘴的脸,忽然冷笑道,“看不出来,你有本事啊,纵马长街踏死了人不算,然后又大耍威风打着人玩,你知道今天你打的那位姑娘是谁么?”
“惹了我的人都该死!”
贺兰敏之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旋即因为李贤骤施大力而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抬脚踢人,他却忽然感到自己正被向地面压去,死命抗住那股巨力的同时,他已经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惹了你的人都该死?你算什么东西!”不用看,李贤便知道闲杂人等已经退开了去,言语自是再没有顾忌,“你是能上马拉弓还是能下马杀敌?你是懂得治理一方百姓,还是懂得疏通河道造福苍生?你是会吟诗作赋,还是会文章能考科举?你一个什么都不会干什么都不能干的人,居然敢说惹了你的人都该死?”
“你……你……”
“要不是看在同一个外婆的份上,看在姨娘临终前的托付,看在烟儿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李贤低吼一声,忽然重重一脚踢在了贺兰敏之的膝关节,一下子把人按倒在地。
“你有什么资格眼睛长在头顶上,别忘了你娘也姓武!要不是我母后,要不是你娘,要不是你外婆,你哪里来的好日子过!这个周国公嗣子你不想当,天底下姓武的人多了,想当周国公的人多的是!别看那些怀春少女围着你转,如果你不是我姨娘的儿子,能风风光光在长安洛阳横行霸道?要是你一文不名走出这个门,我保准你三天就饿死!”
“哦,不对!”李贤忽然松开了双手,任由贺兰敏之踉跄坐倒,旋即似笑非笑地道,“我忘了你还有一张俊脸,实在不行,长安贵妇那么多,收一个小白脸作面首还是很可能的。”
临出门的一刹那,李贤再次转过了身子,一字一句地喝道:“这个世上,什么都不懂却偏偏逞能耐的人就是废物!”
果不其然,迈出门槛的时候,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难以抑制的嘶吼,他只是侧身一让,运足了最后一丝力气扑上来的贺兰敏之便控制不住前冲的势头扑倒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他轻轻用左脚一勾一挑,便把贺兰敏之腾云驾雾的甩飞了出去。而无巧不巧的是,这人落地的时候,院门口也一下子窜进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