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正当他在那里细细思量整件事的名堂时,耳畔忽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位东岳先生郭行真今天又来给皇后娘娘做法事了。虽说是打着安胎的名义,但因为没有前例,所以宫里头议论不少。”
这事今早李贤也听阿芊说过,当时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他那位老妈手段太狠,和他老爹合谋铲除长孙无忌一党的时候,弄死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加上他那早夭的大姐,有些心病在所难免。可如今把两件事合在一起,他便觉得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他便干脆暂时把事情搁在了一边,示意阿萝去叫人送些热水进来,旋即闭上了眼睛。谁知等到木桶中的水加好之后,他忽然听到阿萝在耳边低声道:“殿下,奴婢已经让人在外头候着了,是不是要她们进来服侍?”
李贤倏地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在阿萝的面上瞧了好一会,见一向胆大心细的她少有地露出了一丝红晕,便耸肩笑道:“今晚不用她们了。”
见阿萝答应一声便想退出,他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竟是一下子把她拉近了。直到那张俏脸几乎贴着自己的脸,他这才眨了眨眼睛:“今晚你留下。”
阿萝一阵瞠目结舌之后,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一甩手想走,谁知李贤那手竟是如同铁箍,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挣扎了一番,她竟是离李贤更近了些。没奈何之下,她只得勉强分说道:“外头那么多绝色殿下都不要,偏偏看中我一个半大不小的干什么!”
晚上多喝了几杯,虽然沐浴之后酒意稍解,但李贤仍是觉着周身发热。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他嘿嘿笑道:“阿萝,如果没有母后的吩咐,你会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地塞给我?五哥可是早就要了明徽,都不知道嘲笑过我几次了。你若是现在说一声不愿意,那我今后绝不动你半根指头!”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旋即松开了右手,一动不动地直视着阿萝。果然,阿萝没有挪动半步,而是站在那里瞪他,目光中既有恼火,更多的却是掩不住的情意。
“好好的拿明徽打比方干什么,我提醒了那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好几次,她偏偏还是一张大嘴巴,迟早有一天非得出事不可。”
说到这里,阿萝又感到自己的皓腕被人捏了个正着,此时却没有挣扎,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奴婢并非真的不愿意,只是担心如此一来会坏了事。再说,陛下和娘娘先前所赐的宫人也已经有好些了,人人都天天等着盼着,殿下也总得给人家一个盼头吧!”
阿萝一下子把事情上升到了如此高度,李贤便犹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虽不能说是欲念全消,却是意兴阑珊。他是男人,当然不可能不好色,尤其是满屋子莺莺燕燕成天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他更是不可能一点绮念也无,但那种赤裸裸的目光他实在有些吃不消。
他叹了一口气,懒洋洋地从木桶中站了起来,自己用毛巾擦干了周身,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出了浴室。见外头四个身着薄纱的少女正在那里面色怔忡地等着,他不禁轻咳了一声,顷刻间,八道火辣辣的目光一下子投注到了他的脸上。
“晚了,你们也都去睡吧!”
见四女无不露出了大失所望的表情,李贤便不再去看她们,自顾自地回了寝殿。临睡之前,他忽然想起今儿个程咬金的见面礼还没有打开来看过,赶紧找出了那个黑木匣子。打开来一看,却只见里头没有什么贵重东西,而是一封信。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小子既然知道这个道理,身边那么多奇葩怎么就只采撷了一朵,这算哪门子的惜花人?赶紧下下功夫,让申若那丫头跟了你!别看这丫头泼辣,若是真动了心绝对是一心一意!反正我老程看不下去了,看在和你关系不错,顺便就帮你一把好了!”